“江侍郎经此一事，成为皇后和淳贵妃两族的仇人，他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求助那人，那人手中多了一枚可任意差遣的棋子，他眼下怎会让棋子有事？”

顾雪甄捧起盖碗，木然地喝了一大口茶。

茶汤很热，炭火升腾起来的气也很热，熏得她眼中都冒了火气。

顾雪甄紧紧地捏着碗托的边缘，恨声道：“我真恨不得这一次就能让江侍郎倒下，江映月再无可依之人。”

廉重夜从她手中拿走盖碗，握着她的手，笑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顾雪甄抬眼看他。

廉重夜靠过去，在她耳畔轻声道：“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和我下棋，从未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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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芙蓉花下埋淳贵妃生辰八字一事，宫里和大理寺在紧锣密鼓地查。

淳贵妃为求腹中孩儿平安，去向元熙帝请旨，让其母李夫人在三清观打醮。

皇后为示贤德，也为了彰显自己母仪天下的气度，也去和元熙帝说，自己甘愿去三清观，为了淳贵妃腹中的孩儿，也为了天下的孩儿打醮，以求大周所有的孩儿都能平平安安。

元熙盛赞皇后贤德，同意了她的请求。

此事传出，朝中的官眷都表示要跟随皇后去三清观，积德行善。

王学士虽已乞骸骨，但儿子还在六部当差，林氏自然得去捧场。

王若蘅不想去，“我才不去，端着虚伪的笑，说着虚伪的话，累得慌。”

林氏皱眉，“你这孩子，周翰林他们家的姑娘都去，就你不去，若是皇后问起，可是我们家失礼数了。”

王若蘅撇了撇嘴，“皇后高高在上，才不会注意到我们王家。”

林氏还要说什么，旁边的顾雪昭笑道：“夫人，阿蘅不想去就不去罢，我代她去，宫里的人知道我们家有姑娘去就行了，未必会去查是哪个姑娘。”

王若蘅忙道：“阿娘，昭云姐姐说的是，且昭云姐姐性子比我沉稳，她更适合去这种场合。”

林氏想想也是，让王若蘅向顾雪昭道谢，又和她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顾雪昭笑道：“我前几日听丫鬟们说城外的雪景好看，正好去看看。”

“还是你懂事。”林氏笑着抓了几颗杏仁给她。

顾雪昭低头接过，也掩下眸底闪过的晦暗之色。

打醮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顾雪昭和林氏，还有两个儿媳一起出门，前往三清观。

这一日，天公作美，连下了几日的雪停了，日头也出来了，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映着日光折射出细碎的光，宛如琉璃世界一般璀璨动人。

因皇后出行，官道上一路都有禁军和京兆府的衙差把守着，三清观的四周，更有虎贲军手持刀枪剑戟，把整个三清观围得严严实实。

林氏和顾雪昭在山门前下了马车，有熟悉的官眷过来和林氏打招呼，说起今日的雪景，还相邀过几日一起去赏雪。

顾雪昭听着她们聊天，跟着走进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