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士和林氏忙向顾雪昭看去,绣花针扎进她的手指,血珠都渗了出来,她却浑然不知的模样。
“你这孩子,不觉得疼吗?”林氏伸手去拉开她的手。
顾雪昭方回过神,丢了绣花针,用锦帕摁着伤口,故意笑道:“我听得入神,没留神戳到手,倒也不觉得疼。”
林氏看她无事,方放下心,叮嘱她:“小心些。”
她说完又转头和王学士道:“如此我是必须要去的,但江夫人那个性子,只怕我也拦不住,得多找几个人才行。”
“那位,顾姑娘,不能不去吗?”顾雪昭问道。
她嘴里发干,发出的声音很艰涩。
“不能。”王学士谈了口气,“江侍郎用宋御医的两个儿子要挟,顾姑娘若是不去,宋大郎和宋二郎就要有难了。”
林氏也叹了口气,“宋家也真是可怜,他们一家子都是忠厚之人,却日日如履薄冰,过得如此艰难。”
王若蘅呸道:“江侍郎堂堂三品大员,江夫人也是诰命夫人,却用这等下作手段为难他人,真是卑鄙无耻!”
“眼下骂他们无用,得想法子才行。”林氏和王学士说了几个人,“你去请她们一起去,我们几个联手,或许能挡一挡江夫人。”
“我也是这般想的,我这就去找她们。”王学士道。
王学士出去后,顾雪昭也离开了,她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住处。
长姐来京城了,却性命攸关,有什么法子能护住长姐?
长姐若侥幸逃过这一次,江侍郎一家只怕也不会放过她,必是要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顾雪昭回到房门前,抬手想要推开房门,手中锦帕上一点殷红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她刚才渗出的血。
顾雪昭收回手,抚着上面的血迹,眼神晦暗。
人只有死去,才不会再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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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举办雅集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姨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每日都来灵草园门口张望,却又不敢进去。
廉重夜那日说有法子,却没有说是什么法子,只说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回灵草园了,每日只在里面掩埋枯萎的草药,做来年的苗粪,还有就是拾掇药材。
他大门都没有出去一次,苏姨母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也不敢进去问他,生恐他本来有主意,自己去催促反而坏了事。
顾雪甄和两位表嫂站在苏姨母身后,她不敢劝苏姨母。
廉重夜是私下告诉她用什么法子,但太危险,事情还未成功时,她也不敢透露一个字。
且两位表嫂在旁边,她们本就不安,若是她让姨母安心,她们心里只怕会更惶恐,所以她索性不吭声了。
宋临川是耐不住性子的,他跟在廉重夜后面走来走去,追问着:“重夜,你到底有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你没看见我阿娘都急死了吗?”
廉重夜撑着小锄头站着,仰头看着天色,“你看看。”
宋临川仰着头。
今日天色很好,日头出来了,灰蒙蒙的苍穹呈现出难得的灰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