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也再也再也不要想起谢淮了!”
或许陛下曾是她逃离黑暗的拐杖,她曾对他抱有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骐冀。
现在她已经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既然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了。
郎既无情妾便休,这家老板不要她,要她的人多得是!
张大夫见她这样,也不便再为谢淮解释什么了。祸是谢淮闯出来的,无论他写那张纸条的最初想法是什么,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张大夫的眸子冷了下来,他依然坚持最初的设想。
只要他查出,到底是谁换了谢淮的信,令小荷伤心至此,他不会放过那个人!
劝退了小荷的死志,张大夫开始给小荷真正看诊下来。
之前谢淮带来的刺激实在是太过激烈,小荷一下子郁结在胸,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干了。
张大夫几针下去,小荷一口口把胸中的淤血给呕了出来。
他给小姑娘喂了几口水,便拿着那装了半盆污血的盆子出了门。
没想到小符、王妈妈、陈管家正站在门口。
“这……这是她的……?”王妈妈看着那半盆污血,下意识捂住了小符的眼睛。
“嗯,好歹排出来了,好好照顾她。”张大夫沉着脸点点头,吐了这么多血出来,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补得回来,“她需要大补。”
“小符,若是有条件,日日要给她煮鸡蛋、用热水敷身子。”张大夫继续嘱咐,“我医馆里还有十几支野山参,你随我去取来,日日为她熬粥。”
“是……是……”王妈妈还是没能遮住小符的眼睛,小符看到那盆血水,眼泪又是无声奔涌。
这就是小荷姐的娃娃啊……
她刚刚在田地里的时候,还跪下来不停磕头,求送子观音娘娘保佑。
结果小荷姐的娃娃还是没有保下来。
“张大夫,可以把这个盆给我吗?”小符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小荷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的干崽崽。
就算不能出生,她也应该好好安葬它。
“可以,随便找个粪坑倒了就行。”张大夫随手把盆交给了小符。
就是一瞬间,他看到小姑娘刀一样的眼神向他射过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刚刚他已经死了。
张大夫额头跳了一下,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小荷不是养的一个小姑娘吗?怎么看起来跟只小疯狗一样?
陈管家、王妈妈、小符商量好,孩子掉了这件事,千万别在小荷面前提。
他们怕她受不住这个打击。
小符将那个盆带污血一同埋在花田深处,狠狠磕了几个头,做了个木头小墓碑。
王妈妈给小荷绑了个妇人落胎后,都会绑的抹额。
陈管家则把小荷落胎的消息告诉了阖府上下,并要求他们谁也不能在小荷面前提起。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首先来的是钱老头。
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带着自己的小徒弟送了两桶烫烫的水来。他对着小荷露出慈祥的笑意,背过身又抹起了眼泪。
“我可怜的女娃娃……”钱老头喃喃,他背地里吩咐小徒弟,每天一定要送三桶好水过来。
小荷落胎之后,急需大量热水,要时时备着。
钱老头走后,二蛋也来了,带了许许多多曾大厨、袁大厨做的吃食过来。
“小荷姐,你多休息。”二蛋见小荷躺在床上,呼吸都微弱,“你在厨房的事,我帮你做。”
“你和小符的吃食,每日我也拿过来。”
“你好生养身子,厨房的一切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