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东上上下下看了夫人一遍,“夫人都消瘦了,执剑的信却说夫人每日都有百姓送来的吃食,他谎报,该罚他。”
“我吃得好睡得好,许方东,你写了一堆话,看来也是没那么忙碌。”沈喜喜勾起他的下巴,“人前你做得一副深情模样,怎么,见了本人却客套起来了?”
许方东伸手搂住细腰,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夫人,一字千金。是敷衍我,还是真的直白表达内心所想?”
贴近胸膛,沈喜喜低声笑道:“许方东,你真能装,我爹都被你的深情打动,说我心如铁石。都怪你,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原来夫人是在为此事不悦?我道歉,我错了。可我字字都在倾诉对夫人的思念,日日都盼着夫人归家,夫人,你看看那,我脸色憔悴,消瘦一圈。”许方东低头贴在她的耳边,摩挲呢喃着。
“你整日里琢磨些没用的,胡思乱想,如何不瘦?”沈喜喜抱住他,周身放松,“许方东,离开上京城,离开你,离开孩子们,我才真实感觉到,我是多么想念你们,想念家的感觉。”
许方东笑了笑,“夫人,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每时每刻都在想。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好吗?”
“我们也没分开过。”沈喜喜紧了紧手臂。
“是,我与夫人从未分开过。”许方东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夫人,辛苦了。”
许方东将沈喜喜和许珪玉送到定远侯府,才同廉王进宫面圣。
先前他们便互通消息,东平县的事许方东一清二楚。
御书房中,死寂一片。
在廉王话音落下后许久,没有任何声音。
“啪——”得一声巨响,砚台被德顺帝挥落在地,墨迹染黑地面。
章公公立即蹲下身,亲自处理。
御书房内,德顺帝扫一眼刚从东平县回来的三人还有许方东,只冷冷道:“让尹边水即刻进宫!还有凉王!”
章公公顾不得收拾地面,立即出宫请人。
御书房内,又陷入安静。
凉王接到诏令一刻也不耽误,进宫面圣。
他见章公公黑着一张脸站在御书房外,便上前轻声问:“章公公,父皇心情如何?”
章公公低眉垂眼,又恢复笑脸,眼睛微动,回答道:“廉王文大人还有裴大人刚在御书房禀告东平县的事,许大人在旁未说一句。陛下听后,什么都没说,但砚台被摔碎。那是陛下最喜欢的一方砚台。”
凉王神色一愣,顿时明白了章公公话中的含义。
臧嬷嬷的任务失败,没能除了廉王和那两个碍眼的文逸之和裴无忌,但庄布山和方平都已命丧黄泉,无人再能牵连他和母妃。
凉王十分自信,昂首挺胸走进御书房。
“陛下。”凉王恭敬行了一个礼。
德顺帝抬起阴鸷的眼眸,压低声音道:“再等个人,一边站着去。”
冷漠的态度,让凉王一时无法适应。
“……是。”
他脸色难看地立在廉王对面。
很快,御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户部尚书尹边水。
“微臣见过陛下!”尹边水神色慌张,这气氛,这人物,无不透露出危险。
“人都齐了,你们看看吧,东平县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德顺帝丢出一大摞的奏章和卷宗。
尹边水战战兢兢,翻看其中内容。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神色越惊恐。
“凉王,你不一起看一眼?”德顺帝瞥向他。
凉王只能捡起地上的卷宗,才看了几个字,凉王就反驳道:“诬陷,纯属诬陷!母妃身边的臧嬷嬷怎么可能是下毒的人?臧嬷嬷一直在宫中陪着母妃,从未出过上京城,父皇,你也是看到过臧嬷嬷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东平县?”
德顺帝看向廉王,“没错,近日朕去贵妃处,都有臧嬷嬷伺候,朕不会认错人。廉王,你可确定在东平县看到的人是贵妃身边的臧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