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了此生命运如何。有时生在贫穷百姓家也未必不是幸事。喜喜,我们能护她这一次,护不了她一生。若皇后求得陛下圣旨,你我都无能为力。高位者,手中有权利,低位者,只能顺从。”
“若我们幸运,生活在贤德君主统治下,国泰民安,一生安乐。若君王无能残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民将反击,推翻暴政,新的朝代就此到来。你说是幸还是不幸?”
沈喜喜抬眸看向自己的娘亲,“是幸也是不幸。于暴政下惨死的人来说是不幸,于活下来迎接新政的人是新的开始。”
“事情总有好有坏,喜喜,做你想做的事,爹娘都会在你身后。皇后,贵妃,五公主,凉王妃……这些人处处算计,总有自食恶果之日。”
闲王妃抱住女儿,轻抚她的背,“喜喜不用怕她们,有爹娘在,不怕……”
沈喜喜靠在闲王妃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她没有怕,她只是在感慨。
但王妃娘亲的声音好温柔,她的怀抱好温暖。
她在这个世界不是孤单无依,她有爹娘,是她永远的靠山后盾。
……
沈喜喜回净思院,许方东已备好菜肴在厅里等着。
宫里一遭,沈喜喜感触颇深,见到许方东的那一刻,似乎过了许久。
才半日功夫,好像过了大半年。
“许方东!”沈喜喜忽然抱住了他。
许方东眼前是一团鲜艳的红,而后是熟悉的牡丹花香味。
是沈喜喜。
“见到你真好,许方东。”沈喜喜的声音带着娇气。
许方东先是轻拍她的背,心中又紧张她是不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他睡得沉,醒来时沈喜喜已经快到府门外,他来不及细听宫里的消息。
沈喜喜抱了一会儿,抱够了,才松开手。
许方东伸手写道:“怎么了?”
“宫中无事,一切顺利。就是我太不喜欢皇宫,感觉度日如年,忽然就想抱抱你。”沈喜喜侧头看到一桌子菜,肚子也饿了,“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许方东眼中的沈喜喜是鲜红夺目,最耀眼的。
他能看到她了。
“吃吧。”
许方东拿起碗筷,能大概知道东西摆放的位置,动作也顺畅许多。
沈喜喜忙着吃饭,一时没注意到。
隔天,许方东在沈喜喜午睡时去找的司邈,同样经历了痛不欲生的一盏茶功夫,然后汗涔涔地被执剑背回净思院。
直到晚膳,许方东才醒来。
第三天,依旧如此。
沈喜喜不由担心,抬手摸了摸许方东的额头,“许方东,你是不是生病了?平时你都不午睡的,怎么这两日一睡就是到傍晚,晚上也是早早就睡了。司神医在府里,让他瞧一瞧吧?”
许方东躺在床上,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嫩白如凝脂的脸,眉似远山,眼如星河,红唇微动。
沈喜喜睁着一双杏仁眼,眉头微蹙。
“难道毒没解彻底?我这就把司神医请过来……”
沈喜喜的手被许方东紧紧抓住。
“喜……喜喜……”
许方东的唇动了动,声音低沉沙哑。
沈喜喜回头,看到许方东乌黑的眸子,闪闪烁烁,犹如星空璀璨。
“你……你能说话,能看到了?”沈喜喜又惊又喜,又是不敢置信。
许方东扬起一抹温润的笑,他说:“喜喜,我能看到你了。”
沈喜喜露出洁白的牙齿,双手捧着许方东的脸,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看看我,我是你夫人,沈喜喜。”
她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妩媚中带着可爱。
“是,我的夫人。”许方东的声音清爽润滑了一些,没有那么干巴巴的。
“许方东,我长得好看吗?”沈喜喜笑着问。
“好看。”许方东轻轻道,脸颊微红。沈喜喜的目光太过直接,坦诚又明亮,她比许方东想象中更加明艳动人。
沈喜喜见他红了脸,倾城容颜更是添上一抹色彩。
“你也好看。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闪烁,真好,你都恢复了。”沈喜喜直起腰,身材高挑纤细,走路时,更是摇曳生姿,“珪玉和孩子们知道你恢复一定高兴坏了!”
“长夏,快去告诉爹娘,许方东能看到了!今晚加菜,阖府欢庆!”
长夏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是激动地跑出去。
“执剑,快去请司神医,让他检查一下。”沈喜喜高兴过头,赶忙让执剑去请人。
“是!”执剑飞一般地消失。
“许方东,你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司神医不是说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现在你可有哪里不适?哪里疼的?”沈喜喜转回头,又仔仔细细看了看许方东。
“我很好,从未如此好过。喜喜,我真的都好了。”许方东起身,拉住沈喜喜紧张到出汗的手,安抚她的焦躁不安,“以后将是我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