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府,净思院,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的许方东醒来了。
他的眉眼微动,文墨第一个察觉,“大人醒了!”
执剑扶起许方东,“大人,可有哪里不适?”
许方东只觉得浑身疲惫,头脑却异常清楚,听得也更明白,眼前似乎不再黑茫茫一片,有一团白蒙蒙的光。
他的眼睛能看到了!
即便只有一团一团的颜色,看不清实物,于他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他试着出声,“啊……”
有声音了,沙哑低沉,无法说清楚。
“大人,你能出声了!文墨,大人能说话了!”执剑激动道。
文墨小心查看他的眼睛,“大人可能看到?”
许方东抬手写道:“能看到一点光。司神医说还有两次施针,应该不假。”
文墨终于展开笑容,“神医说的自然是真的,大人好生休息。”
“我睡了多久?”
文墨:“快一个时辰,夫人还未归。可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夫人,还是等大人完全康复再说?”
“两日后,我亲自告诉她。”许方东满脸疲惫,眉头却放松,“我再睡一会儿,她回来你们记得叫醒我。”
“是,大人安心睡。”
许方东躺下后,闭眼很快入睡,气息平稳,面容舒展。
执剑含泪低声道:“大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文墨为他掖好被子,感叹一句,“是啊……”
大人身边有夫人了……
……
萧安乐带着孙令仪走到莲花池边,此处僻静,看不到一个贵女的踪迹,连宫女内官都没有,孙令仪心中起疑。
“公主,其实不用麻烦特意去皇后娘娘寝宫更衣,你看走这几步路,裙角都已经干了。”
萧安乐亲昵地挽着她的手,笑道:“本宫带你走的是捷径,过了莲花池,穿过九曲桥就到了,没几步路。母后宫中衣裙花样多,我帮你挑几件颜色不一样的,你整日穿得素净,换一换风格,也换一换心情。”
孙令仪被半就半推着前行。
“莲花池的景色不比牡丹园的差,九曲桥更是别有风味,匠心别出,连父皇都题诗夸过。”萧安乐故意走向九曲桥,看到了太子的身影,惊呼道,“是太子哥哥,他站在九曲桥上,正在看书呢!”
“太子哥哥!”
萧安乐朝太子方向挥舞双臂。
任务完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萧安乐面色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喜喜又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萧安乐没有回头,也知道是沈喜喜来了。
因为她看到太子哥哥的脸色霎时没了笑。
而太子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孙令仪出现,没想到下一刻就浮现沈喜喜的笑脸。
他是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好像不太高兴看到我们呢?是不是我们打扰到他看书了?”沈喜喜疑惑不解地问。
“沈喜喜,你怎么在这里?”萧安乐愤怒道。
“我的鞋子和衣裙也湿了,来更衣呀。”沈喜喜笑眯眯道。
“你的鞋都湿透了,快些去换了,病从脚入,易得风寒。”孙令仪看到她脚上的湿鞋,脸上布满忧虑,拉起她的手快快走。
萧安乐想拦都拦不住。
“……怎么走了?”
太子见孙令仪带着沈喜喜跑了,愤愤地丢下书,“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让本宫出面!孙令仪背后的孙家再有名望,也是大梁臣子,也该听天子之令。”
孔嬷嬷不敢说什么,匆匆给萧安乐行一礼,便向皇后复命。
太子都走了,萧安乐一个人站在莲花池边,气得跺脚。
“沈喜喜,我和你势不两立!”
牡丹园这边,只有闲王妃陪着皇后。傅雪落找了借口带着尹珍珠先行离开,继续留在这里,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