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百人，如何有这般能耐？

端王费解，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他们这边战意消耗，便没有成功的可能。

见此情况，端王只得拼上全力，他剑指长空，低吼道：“陛下身陷危机，我等为了商国，为了赵家江山，今日拼死一战，放箭！”

后方弓箭手已然做好准备，长弓被拉满，箭矢已在弦上，就等着端王下令。

“不好！”方筱染目光微冷，那上百禁军训练有素，可以一敌百，但终归人数上不占据优势，端王人马众多，已然将这里全方位包围，一旦放箭，那四面八方的箭矢围攻，他们未必能挡得住。

大皇子究竟在等什么？这会儿若再不出手，怕是为时已晚。

方筱染攥紧短刃，已然打算动身。

就在这时，“咻咻咻”几声刺耳的长鸣划破长空，一支支冰寒的箭矢已然从身后射来，毫不设防的刺穿端王的弓箭手。

箭雨如瀑，顷刻间便将数千弓箭手尽数消灭。

方筱染猛然望去，只见宫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立满玄甲弓箭手，箭簇在雨中泛着幽蓝寒光。

为首之人一袭墨色蟒袍，手持长弓，弓弦犹自震颤。

此人正是大皇子，赵衡。

他终于来了。

不过赵锦并未现身，想来他此次不会出手，毕竟不得昭帝信任，此番出手容易被怀疑。

“我绝不会让你动父皇分毫。”赵衡声音冰冷，双眸透着寒意。

端王脸色剧变，还未及反应，第二波箭雨已至。

一声声惨叫中，端王的包围被撕开一道口子，接着，骑兵浩浩荡荡冲入，为首的，正是顾侯父子。

这点倒是让方筱染感到意外，不过也足以证明这二人站在大皇子这方，日后势必和赵锦形成对立，与前世纠结倒有些相似。

厮杀声震耳欲聋，雨夜中寒光剑影，箭矢齐飞，李都督顷刻间被顾煜鸣斩于马下，而端王也被顾侯一剑刺穿左肩，跌坐在血水中，惊恐的看着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昭帝。

“你，早就知道我会如此？”端王眼中满是绝望，他赌上了一切，没有给自己留半分退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输的这么惨。

昭帝缓缓步下石阶，龙靴踏过血水，溅起暗红的涟漪，他俯身拾起端王跌落的长剑，剑锋在雨中泛着冷光。

“朕不仅知道你会谋反。”昭帝长剑指向端王，剑锋下移，轻轻点在端王心口，“还知道你自下招兵，炼制毒人。”

那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让方筱染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昭帝知道端王炼制毒人一事？那毒人的消失是否和他有关？

前世他也知道这些吗？

若真是这样，那昭帝还真是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极为可怕。

端王听到这番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惊恐的抬起头，望着昭帝那张冷峻冰寒的面容，绝望大笑，“哈哈哈哈，我从来都比不过你，从来都比不过……”

说着，端王突然握住长剑，猛地刺向自己，心口！

“噗嗤——”

剑锋入肉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端王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愈发癫狂。

“今日，本王败了，将来，你也未必好过！”

大笑几声后，端王彻底断气，倒在雨水中。

望着自己的亲弟弟，昭帝神色复杂的闭上双眼，随即手腕一转，冰寒的长剑对向冲来的赵衡。

剑尖仅离自己心口分毫，赵衡顿时脸色大变，不敢再向前一步，猛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昭帝的剑尖纹丝不动，雨水顺着剑锋滑落，滴在赵衡的蟒袍上，晕开一片深色水痕。

自古帝王心最是难测，饶是父子，都逃不开猜忌。

赵衡心头发颤，面上却依旧平静，双眸中更多的则是委屈与不解，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苦涩的闭上眼睛，一副任其处置的姿态。

惠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不敢开口求情，怕波及到自己。

“你，很好……”昭帝收回剑，平静的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让大皇子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