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每个疑点都会调查清楚。”

陆苏耸耸肩，“这我还真不清楚。”

陆苏抬头对着简时序说道：“云锦对我，可能始终少些真心吧。你们也知道我在她家的身份，沈家能这么对我，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所以当时她遇到这么大个事儿，我也应该帮她。”

“帮她？你管这就帮忙？真够义气。”

钟大伟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陆苏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我奉劝你一句，别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他人，学会尊重很重要。关于云锦在纽约的事儿，我确实不清楚。当时她想离开俱乐部，而我才从学校毕业，没了沈家的支助，我要在纽约活下来也很难。而且云锦承诺给我介绍好的工作，所以，我同意了。”

“这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我是从底层走出来的人，我知道每一步的不容易，我很珍惜每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我进了俱乐部后，除了赚钱和工作，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理会其他的。云锦是悄悄回国的，后面我们也没怎么联系，直到我确定要回国了，才跟云锦又联系上。”

“你说谎。你一直跟沈云锦有联系。”

陆苏左右手换了下位置，“既然我说的你不信，那你就去证明我在撒谎，谁怀疑谁举证。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按照你的看法，如果俱乐部有人要对沈云锦不利，你觉得会是谁？”

陆苏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回答，“在那里的人，不管扮演什么角色，无非都是为了钱和色，不至于要杀人。”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简时序说道：“时序，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如果是俱乐部的人不放过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客户信息，但她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有呢。所以我真的不觉得俱乐部的人会对她不利。”

“时序，你一向公私分明的，你这次这么不顾眼前证据，一定要找到可疑点，是不是因为受到了私人感情的影响，着急想帮渺渺的哥哥脱罪，有点慌不择路了。”

钟大伟沉着脸说道，“陆法医注意措辞，隔行如隔山，我们刑警有刑警的办案的流程，任何线索我们都必须一一排查，不需要外人来评价。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希望陆法医配合。”

陆苏挑了挑眉，没再搭话。

李洵抱着电脑回到办公室，“序哥，我查到了。何家送过来的录音、视频没有问题，情况跟伯母说的一样。在医院的两个人，一个是纽约著名律所的合伙人，一个是当地唐人街的堂主，叫做戚容，今年年初死了，癌症，死在京市。他家人都在京市，说是落叶归根，最后的日子都在老婆孩子这里。一初已经安排去接他的儿子过来。”

“从录音中能确定，他们反复让沈云锦确认9月7日那天的行程。我查过那天沈云锦所有的社交媒体、资金交易、电话信息，她有一笔入账，虽然对于她的消费来说不奇怪，但这个金额跟之前很多次的入账金额一模一样，连小数点后的数字都一样，而且那一天她除了这笔入账，查不到任何信息，我推测她应该是被安排接待后的佣金。”

李洵把笔记本放到办公桌上，调大一张关系图，“这不是最大的发现，这个律师，就是视频中的这个人，他跟简南有千丝万缕地联系，无论公事还是私交，都能在两人的轨迹中查到对方。然后我顺着查下去，发现陆苏陆法医在纽约的时候所有法律相关文件都是这个律师的签字，而且，她与简南，也有很多交集，包括共同的航班、目的地、拍卖会。”

沈渺跟简时序交换了个眼神。

这简南是冲着他们简家来的，现在又扯上沈家的案子和陆苏，事儿变复杂了。

“先等一初把人带来了再说。”

——

简南的公寓里，陆苏点了一支烟。

“沈云锦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简南冷笑一声，“沈云泽都被抓现行了，你还来问我？”

“简时序怀疑沈云锦的死有可疑。她是不是知道u盘被……”

不等陆苏把话说完，简南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陆苏，是不是要我再一次提醒你的身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自己过过脑子。”

陆苏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手指一动，烟灰抖落下来。

“简南，你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其他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你靠着跟沈渺分手，拿了沈家的钱，顺利去了美国。又靠着我从沈云锦那里搞来的u盘爬到今天的位置，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沈云锦前段时间跟我说想跟宋家撕破脸，她是不是发现u盘在你这里，她来找你了？你趁机……”

“说什么疯话！她是摔下摔死的，我又没在现场。”

“我回来之前去了趟法医室，沈云锦的血液里有没代谢掉的利拉它碱。你有这个药，上周，就在那张床上，你我还一起吃过。”

简南眼底涌上寒意，沉声道：“陆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没必要瞒着你，沈云锦我更没必要让她死。u盘的事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时过境迁了，而且，现在她还能威胁到我什么。”

陆苏没有再说话，只是摁熄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

简南走过来，单手从身后搂住她，“陆苏，乖乖听话，你跟我这么多年，我的承诺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事情成了以后，你想要的都会有。”

她的背背简南贴着，但却感到一阵寒意，“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你具体计划都不说，这样我很为难。”

“计划你还不知道吗？沈云锦死得也正是时候，正愁没地方下手呢。”

“沈仲秋跟沈渺的关系你心里没数？沈渺上不上钩不一定呢。还有，你真舍得。”

简南松开陆苏，捡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沈渺会的。”

简南突然想起当年他跟沈渺分手时，沈渺说过的那句话。

当时沈渺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好像看穿了他的心，看穿了他的谎言。

他明明说得那么情真意切，那么无懈可击。

可沈渺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淡淡开口，“每一个我真心待过的人，我都会给他一次机会。所以简南，你不用解释。”

是的，就算沈渺不信沈仲秋，她也会给沈仲秋一次机会，一次让她彻底对沈家死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