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筠牵着逐月,于一号操练场找到曹宝山曹大人。
“沈大人?”曹宝山方忙活完操练的事,并不知晓六号操练场的情况,见对方牵马朝自己行来,马背上还驮着个不知生死的钱金宝,当即心头“咯噔”一跳,不知当做何种表情。
他虽看不惯沈如筠强出风头,给大理寺那群外人攒功劳,给同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同僚挖坑的行为,却没想过迁怒她身边的人,尤其那位小钱大人还是巡卫司钱大人的爱子。
“你……你们这是……”曹宝山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钱金宝身上瞟,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
“下值时间到了,下官来告知大人一声,免得大人有事找不到下官!”沈如筠轻巧言罢,略一拱手,牵着逐月朝军营外行去。
见状,曹宝山只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难不成,钱金宝不是被六号操练场上的那群二世祖所伤?
不,不对,她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她并不打算将话挑明了罢。
她带着浑身动弹不得的钱金宝过来,无疑是在暗示她,她将今日的仇记下了!
“梁少天,梁少天!”曹宝山有些焦急地出声呼唤,很快,梁少天从三丈开外的营帐后钻出。
“怎么了曹大人?”梁少天快步跑到男子身前,一张清俊的面庞紧绷着,透着些许紧张。
“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小钱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曹宝山神色严肃道。
闻言,梁少天一愣,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不解地抓了抓脑袋:“小钱大人没出事啊!”
“怎么可能没事?若他没事,方才沈大人怎会用马驮着他!”曹宝山蹙眉,语气越发焦急:“我知现在到了下值的时间,可你不该如此敷衍躲懒,找人打听费不了你多少时间,你还年轻,别整日脑袋里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真没事!”梁少天摆手,露出一抹略显害怕的假笑:“小钱大人他,只是被沈大人操练得狠了,累晕过去罢!”
“累……累晕?”曹宝山瞪大眼睛,很快想到什么,连忙追问道:“六号操练场那群人她没管?”
“管啊,管得服服帖帖的,就是大人您这边,怕是要有麻烦了!”梁少天说到这,抬脚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六号操练场上最大的刺头赵明德被沈大人削了发,如今真成了个肉眼可见的刺头了,我怕,赵大人不敢找沈大人麻烦,会向大人您问责。”
闻言,曹宝山一双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你说什么?”
“嘘!”梁少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安抚道:“赵明德还没回去,您还有时间思量应对之法。”
“沈!如!筠!”曹宝山咬牙,一拳狠狠捶在身边的树干上。
“咔嚓!”
碗口粗的树干开裂,曹宝山的指节上也渗出殷红的鲜血。
“这个沈如筠,当真是狂得没边了!”曹宝山唇瓣开合,从牙缝中挤出声来。
“哎!”梁少天叹气,抬手拍了拍男子肩膀:“梁大人莫闹,沈大人她这事虽然做得过激了些,可无论是依照大周律法,还是军法,亦或者军中行事章程,可都是合规的!”
“要我说啊,您就不该同她置气,她一心为了大周好,您也一心为了大周好,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斗的呢?”
“哼!”曹宝山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冷哼,抬手拂开男子的手,没好气道:“我与那般好出风头的女子可不是什么一路人!”
“行吧!”梁少天顺势将手收回,也没再继续劝,扭头就跑:“那曹大人你慢慢想解决办法,我先回去陪我家娘子了!”
“梁少天,你……”曹宝山一梗,面上犹如打翻的调色盘,青一阵紫一阵,憋得心口闷得发疼。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