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正妻傅蓉。
就算是纳妾,哪怕是平妻,都只能说和三五好友摆一席小宴,而不能算正式喜酒。
不该也不能抛下这一点,不然就和过去萧家被人笑话的那样,成了宠妾灭妻的狼心狗肺之徒。
萧云笙淡笑地靠在柱子旁,食指略弯,指背轻柔地摩挲着江月的左颊,只笑不语。
一直盯的江月心里发毛,才懒懒问道:“怎么,你不想嫁?”
江月踌躇着抿唇。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再一次嫁给旁人?”萧云笙虽然还挂着笑,可话里分明是充满了寒意。
“将军这样只会是告诉所有人,我也怀了你的孩子,要和傅蓉争夺看看是谁先生下萧家第一个孩子,不出一炷香,满京城的赌坊定然就能下注。”
渐渐回神,江月故作自然地咧开嘴,一如既往地灿烂笑意,不答反问。
看到萧云笙明显愣住的神色。
江月咽了咽口水,慌乱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半晌的相顾无言后,重新低下头:
“将军若不是将军,咱俩就能在一个没人认识咱俩得地方,拜堂成亲。
所以将军不要再说什么,喜酒,满月,其实是不是人人皆知,是不是明媒正娶,我并不在意。”江月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若他不是将军,你俩这会也不能站在孤的御花园,说这些个酸话了。”
一声轻咳,回眸明黄的队伍静悄悄站在不远处。
萧云笙挑起眉头,桀骜不逊。
“陛下。”
“圣上万安。”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江月捏着指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反而萧云笙大大方方:“正在商量要不要拿我的所有换自由身。”
依旧捏着江月的袖口,垂着眼帘,似乎怎么也望不够似的。那双暗夜星辰般的明眸始终微睐,坚持着把江月以外的人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毕竟,我是要拿这些换一件珍宝,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江月心猛地一跳,心思百转,迂回到连她自己都抓不住。
只觉得连耳垂都是火辣辣的,但当着官家的面如此,还这么不把将军放在眼里这还是第一次。
想从他手里抽出手腕。
萧云笙却更快捉住,不让她动,就这么拉着人来到官家的轿撵前停下。
“末将要换的,便是……”
她知道萧云笙不会害她就是了,江月跟在轿撵一侧,余光瞧见地上将军被烛火拉长的影子,抿了抿唇。
想着总得和他说一声。
又被跟上来的人吓了一跳。
“萧云笙,你跟过来做什么。”
萧云笙有些混不吝的咧嘴一笑,将腰间的佩剑重新紧了紧,擦着额上本就没有的汗,不动声色将萧云笙的身影严严实实。
“保护陛下安慰是末将的本分。”
说着还挺直了背脊,好似开恩一般冲着江月吩咐起来:“靠近些,我就两个胳膊一对眼睛,没三头六臂,不站近些怎么能顺手护着你。”
江月被他这么一闹,忘了刚才要做什么。
只能咬牙偷偷将步伐迈大了一些,好似这样就能将他甩开些距离。
“孤看你有本事的狠,真有了三头六臂,更要上天了。”
官家声音听起来不仅没动怒,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
江月听着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就连步子都迈的稳当了些。
忽然一道凝视落在身上,带着天子的威仪。
“少了你,孤身边难道就没旁人保护了?孤看你,过去那副沉稳都是装的。她就这么好,要你什么都不顾了,萧家的担子都不管了?孤可记得当年你为了抱住萧家的荣辱,是如何浴血奋战。那副不怕死活的模样,孤至今都记得。”
江月被点了名,有些如芒刺背,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努力忽视周围明明暗暗打量的目光。
“过去要的,都是别人塞进我手里让我稳稳拿捏的,遇到她我才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的只是一个江月。”
萧云笙站在阴影里,全身被日头笼罩着,就连脚下的影子都被拉长了,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正气。
“既想好了,我也下过旨意把她指给你,给什么名分是你府里的事,怎么还在孤眼前闹腾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