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张玥”这二字,谢恒就知谢四回禀说张玥不见了乃孟听澜所为。
早知张墨会把他吩咐之事告诉张玥,他定不会留下张玥。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如今懊悔已无用,重要的是今日该如何脱身。
谢恒抬眸瞅了眼坐在高座上的蒋少卿,只盼着太子的人能及时来。
知晓孟听澜那毒妇把他告到了大理寺,他便遣谢四去寻太子,为的正是在关键时刻能助他脱身。
念及此,他又恢复了镇定,从容道:“不清事情全尾之人极容易被人误导,”他侧身看向孟听澜,加重了口吻,“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因爱生恨,故意往我头上泼脏水。”
他高扬起声:“否则如何解释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才旧事重提。”
孟听澜再度对谢恒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不掩嘲讽,回道:“谢少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我若不搜集好证据,只怕谢少主又要以识人不清,被幕僚欺瞒背叛脱身。”
她方才呈给蒋少卿那些正是为了断了谢恒的退路。
一次可以拿底下的人生了异心脱身,二次三次呢?
再则,作为主子的谢恒,真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张墨去办一件又一件事?
这个道理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何况是断了数案的蒋少卿。
谢恒在心里痛骂孟听澜恶毒,面上却不作显,咬死了道:“倘有证据直指是我所为,那我认。”
蒋少卿正欲说话,大理寺正匆匆行至他身侧,冲他耳语了两句。
见此,谢恒悬着的心落了地。
蒋少卿再刚正不阿,也是臣子,为人臣当行忠君之事,但凡蒋少卿不想毁了仕途,就该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做。
瞥见谢恒不经意流露出的胜券在握,孟听澜的心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得知此案由蒋少卿亲自审理,她是高兴的,这些年犯在蒋少卿手里的人世家贵族可不少,无一人能完好脱身。
又因考虑到谢恒的身后有太子,故她准备充分,让谢恒毫无退路。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怕蒋少卿碍于太子轻轻放下,而是不知蒋少卿究竟会怎么宣判。
偌大的公堂一下陷入安静,只能依稀听见蒋少卿翻看证据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蒋少卿才将目光落在堂上的二人身上:“谢恒御下不严,害得孟氏险些名节受损并置身危险之中。孟氏遭此劫难尚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为人夫为人臣,你理该庇护其发妻其弱小。”
他拍了下惊堂木,继续道:“特处谢恒四十杖刑,若有异议,”孟少卿抬手向左高作揖,“你大可去陛下跟前告御状。”语罢,他起身离去。
谢恒愣在原地,这不识好歹的蒋少卿竟杖责他四十。
这与直接宣判他害人未遂有何区别?
传扬出去,他又该在朝中怎么立足?
孟听澜假装没瞧见谢恒的愤恨与不甘,大声冲蒋少卿的背影道:“谢蒋少卿还我一个公道。”
杖责四十已是极限。
这份情她记下了。
蒋少卿步伐未停,吩咐道:“即时行刑。”
经历过数战的大理寺卫们快步上前,冲谢恒作请道:“劳烦移步至侧院。”
见四名大理寺卫将他围住,谢恒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