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沉默片刻,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将军府众人。
今日她要回去瞧瞧程雪梅,虽只能偷偷与她见一面,却足够慰藉心中的思念之情了。
“梨儿,你这几日可还好?”瞧见姜月梨,她这几日心中积压的思念尽数宣泄出来,“是为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出去住一段时日罢了,怎么就算委屈了?”她轻轻为程雪梅拭去眼角的泪水,“母亲莫要想太多。”
“我如何能不想太多?陛下对你有意为娘是知道的,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疯狂,甚至是要逼着你做皇后。”
此事若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会很是开心,对于姜月梨来说却是十足的累赘。
“是我没有与他说清楚。”
她心中能够理解谢云霁的心情,是她先说的婚约,也应该由她来果断些提出断了关系一事。
只是她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故而这件事一拖再拖,她心中又何尝没有贪恋呢?
“罢了罢了,咱们母女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便不要再说此事了。”
程雪梅始终觉得她亏欠了姜月梨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塞到她手里,“你还病着,莫要委屈了自己。”
“母亲不必如此,我不在府内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再说您不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吗?”
她最起码能瞧见事物了。
“是好多了。”程雪梅嘴角含笑,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可是遇到了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
“是有一位。”
“那他可有说能否帮你解蛊?”程雪梅还惦记着解蛊一事,生怕她会有什么意外。
“暂时还未曾商定。”姜月梨怕她会担心,故而不敢告知实情,她若出了什么意外,竹溪会将她的尸身送回来的。
“母亲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位陆神医的医术高超,相信我的蛊很快就能被彻底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了之前谢云霁给她的圣旨,“这圣旨母亲你好生收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关键时刻能够救将军府一命。”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何不自己守着?”程雪梅蹙眉,不敢贸然收下此物。
“我这几日不在家,还要继续治病,怕是没有过多心力关注将军府之事,万一舅舅他们有个什么意外,母亲拿出此物必定能够化解难关。”
姜月梨笑着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心中却是怕她死了这份圣旨便无用了。
“唉,你也莫要操心家里的事情了,你舅舅对朝廷绝对忠诚,就算陛下心中对此事颇有意见也断然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你安心养病便是了。”
“嗯。”
母女俩继续闲聊了一会,各自心里都怀着心事。
在姜月梨不在院子里的这段时间,谢云霁也找上了陆神医。
陆神医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他这通身的气度也能猜出他身份不简单,“这位大人,老夫不过是一届医者,你贸然前来可是需要老夫治病?”
“我想知道她的情况。”谢云霁并未与姜月梨见面,却也知道她的身体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你是说住在这的姑娘?”陆神医有些警惕,“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老夫不能贸然将她的情况告知给旁人。”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什么?”陆神医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想,愣了好半天才回到,“那你为何不当面问她?”
“我与她生了些矛盾,她暂时不愿意见我。”
“那便恕老夫不能告知你实情了。”陆神医缓缓起身,只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谢云霁虽不悦,却也知道他是能够救姜月梨的救命稻草,故而并未与他计较。
“日后我还会再来。”
“你再来也是一样,若姜姑娘想要与你说清楚,老夫随时可以与你细说她的病症。”
陆神医的声音里透着不悦,对他所言颇为嫌弃。
谢云霁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不愿意与他过多纠缠,却在他身上看到许多不对之处。
“北斗,去查查这位所谓的陆神医是什么身份,还有他究竟几岁了。”
自从经历过李婉瑶一事后,他对这些人的年龄便不会再妄下定论了,方才陆神医的表现奇怪之处良多,他势必要将此事调查清楚。
很快姜月梨便回了院子,手里还拎着几坛酒水,以及在酒楼里打包的吃食。
“你还病着不能饮酒。”陆神医瞧见她手中的东西微微蹙眉,对此颇为不赞同。
“不过是偶尔饮一杯罢了,再说你不是说我的身体已经调养好吗?就算喝些酒也无事吧。”她今日莫名想要喝些酒水来缓解心中的情绪。
陆神医蹙着眉头,最终还是允许她喝一杯。
“我一人喝多无趣,神医可喜欢饮酒?”
“老夫鲜少会饮酒。”陆神医坐在一旁,只是浅浅尝了一口罢了,“味道还算不错,你在酒楼买来的?”
“将军府里特有的一种酒,据说是我外祖酿的。”姜月梨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怀念,“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程老将军的死对于她来说是一辈子都不能过去的坎儿,明明她都已经重活一次了,还是没有办法救他。
“你有很多心事。”陆神医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一旁,“不过是小小的蛊虫罢了,你不必太过担忧。”
“有陆神医在,我自然不会担心体内蛊虫之事。”姜月梨微微一笑,暂时将这些抛在了脑后,“今日可有人来找你?”
“并未。”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带着一丝迟疑。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谢云霁会来找你。”两杯酒下肚,姜月梨已经隐隐开始有些迷糊了。
陆神医微微蹙眉,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谢云霁是当今圣上的名讳,“你与他很熟悉。”
“不熟悉,我们怎么可能会熟悉呢,只是之前有些交集罢了。”姜月梨连连否认,可她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看来姜姑娘的身份比老夫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他看着姜月梨,眉宇间满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