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对这位凭空出现的陆神医并不放心,事事都留了几个心眼。
陆神医也能感觉到她的防备,却并未因此而放弃为她解蛊,硬生生将补汤让她喝到吐。
“神医,你若真想为我解蛊,不如就现在吧,继续喝下去我怕是要疯了。”
姜月梨紧抿着唇瓣,对此毫无办法。
“多喝些补汤对你的身子有好处,你不觉得你最近身子骨硬朗了许多?”陆神医摇摇头,认为她这是不识货,“补汤对于你来说必不可少,三日后我便为你解蛊,却也只是尝试。”
“神医之前可有见过我所中的蛊?”
“并未见过。”陆神医并未说谎,在他看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蛊神奇的很。
“你既然未曾见过,如何有信心能为我解蛊?”
“凭我的医术。”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解开她身上的蛊虫,他也便算是学会了蛊术,日后便不需要继续为此事烦忧了。
“原来神医真是拿我来练手的。”姜月梨与他熟悉后倒是也能说上几句话了,他本来的行程也因为她而被打乱。
“姑娘是从京城出来的?”
“嗯。”她一直未曾说过她的身份,但从她的衣着气度他还是敲出了几分不凡。
“老夫听闻京城出了位神医,不知是否真的有此事?”
“有倒是有,不过那人只是徒有虚名罢了。”陆神医也算是问对了人,姜月梨对南宫羽还算熟悉,对他所做之事唯有不耻。
“哦?听闻他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怎会徒有虚表?”
“他所救的人皆是在短短一月内复发,如今被关在城门之外,若他的医术真的过关,便不会是这般情况了。”
姜月梨想到那些被困在城门外的百姓,心中为他们感到悲哀的同时,也对南宫羽越发厌恶。
“更何况他救人是有目的的,这场疫病便是因他而起,就算他付出所有也都是应该的。”
“哦?看来你对城内之事很了解。”
陆神医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似是想要看清楚她究竟是何身份。
“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再说我在城内也有些朋友,之前与他们闲聊的时候听说过此事。”
“是吗?看来姑娘你的朋友身份不简单。”陆神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为她料理好一切后出了屋子。
姜月梨住的地方在偏僻的村子,不适合他躲藏,故而他每晚都会回去。
夜里,她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只是只有竹溪知道罢了。
“小姐,您真的准备让陆神医用你练手?”她对此颇为担心,就算陆神医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也未必真的能够治好她。
“如今我已经这般了,难道还会怕死吗?”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要竹溪去查查他的身份,万一他身份有诈也好早做准备。
竹溪无奈颔首,“那城内的事情怎么办?据说这几日陛下对将军府很是不满,虽未明说却也已然将此事摆在明面上了。”
“他不会对程家出手。”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姜月梨相信他不会违背。
“他只是在用这种法子逼我现身罢了。”他们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故而用这样的法子来试探她,倒是不必为此太过紧张。
事实上,谢云霁的表现比她想象中还要疯狂,在意识到姜月梨可能没死后,他就已经快要将自己逼疯了。
“少将军您不能进去。”御书房门口传来骚动,显然是姜子安来了。
“让他进来。”他已经许久没有与姜子安等人有交集了,但只要是与他们有关,势必会闹得不可开交。
姜子安进门时,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陛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谢云霁神色淡淡,似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姜子安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陛下为何要处处针对将军府,难道就因为梨儿不在了,所以你便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我们?”
“谁说她不在了?”谢云霁神色渐冷,“她明明还活着,你为何要说她已经不在了?”
“末将的意思是她不在京城了。”他自知方才说的话有歧义,神色透着慌乱。
“既然你知道她不在京城,为何还要来问我这些?”他要的就是姜月梨,可偏偏他们将她弄丢了。
“你敢说你没有帮她?”
“末将确实不知道梨儿究竟在何处。”姜子安如今也想清楚了,在外面也总比她被逼着成为皇后要强,故而并未过于着急寻找姜月梨的下落。
“不知道?”他的眸中满是对他的不信任,“你分明便是知道梨儿的下落,只是一直在与朕虚以逶迤罢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意,“若你再不将她交出来,朕必定会让将军府付出代价。”
“陛下……”姜子安神色错愕,没想到谢云霁会如此疯狂。
“朕之前答应过梨儿不会动将军府,却没有答应过会让你们一直逍遥快活。”
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事到如今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陛下何苦如此,梨儿不会来必定是不想成为皇后,如今众人皆知她已身死,您却逼着她回来,您是真的想要娶她吗?”
他的话让谢云霁微微顿了顿,可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之前那般的偏执,“朕只要她回来,其余的可以日后再说。”
他可以为了姜月梨妥协,只要她愿意回来便好。
见状,姜子安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
程雪梅瞧见他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陛下是怎么说的?为何你舅舅会被无故斥责,莫不是陛下已经对程家动了杀心?”
姜子安微微收敛了一番神色,“母亲不必想太多,此事只是个误会罢了,陛下向来厚待梨儿,如今他只是未曾从悲伤中缓过神来罢了。”
“真的?”程雪梅还有些不相信,觉得此事尚且还有些值得疑惑之处。
“自然是真的,我为何要骗您。”
最终程雪梅还是被忽悠了过去,瞧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姜子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