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大巫师咳嗽了几声,吐了一口老血,“我不仅知道她会七窍流血五感尽失,我还知道她明日便会整日头疼无法入睡。”
谢云霁眉头蹙的死紧,眼神也更冷了几分,“你该死!”
“我是该死,漠北亡后,我便已经死了,留着这一条命也不过是想要将姜月梨这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的人一起带走罢了。”
他丝毫不掩饰想要姜月梨去死的心思。
看着谢云霁着急又不能杀了他的样子,他笑的越发猖狂,“等着吧,你们都会有报应的,你以为代价已经付完了?其实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大巫师的话模棱两可神神叨叨,谢云霁听的一知半解,却莫名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很快他的话便得到了应验,姜月梨夜里突然头疼难忍,不管是太医还是城内有名的大夫瞧过,皆是无可奈何不知病因。
“梨儿,你可还好?”谢云霁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疼的厉害。
“谢云霁,帮我把门口堵住,莫要让我娘他们进来。”姜月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希望他能够为自己挡住众人。
“好,你说什么都依你。”此时他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他只想要她好好的。
程雪梅等人一瞧门口的侍卫被吓了一跳,“你们这是作甚?”
“陛下有命,三日内谁也不准进此屋内,更不准讨论与女侯有关之事。”北斗将众人拦在门外,宣读着谢云霁的命令。
“怎么会这样?”程雪梅不明就里,按理来说他们是姜月梨的亲人,应该最为有资格进去探病才是,怎么都不应该被拦在门外。
姜子安是个倔脾气,听着屋内姜月梨痛苦的声音,他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瞧瞧。
“让开!”
北斗寸步不让,两人皆是拔了剑,谁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我要见梨儿。”姜子安紧攥着长剑,势必要与北斗一争高下。
“住手。”谢云霁听见外面的动静,只得暂时放下姜月梨出来劝阻,“梨儿今日不想见到任何人,诸位请回吧。”
“陛下,我们想见见梨儿,想瞧瞧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子安依旧不愿意退下,在他看来此事最为重要,就算他日后会因此丢掉官位也值得。
“子安……”程将军瞧着情况不对,想要拉姜子安离开,奈何他倔的像一头驴愣是怎么都劝不走。
“来人,将姜子安暂时关进大牢。”谢云霁无奈,揉了揉眉头将他丢去了天牢让他老实些。
不过他这一举动也并非纯粹只是让他知错,而是让他多多与大巫师接触,人不能打死,却可以逼疯,他在此地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姜月梨在得知此事后并未阻拦,只是叮嘱谢云霁千万不要真的怪罪他。
“我知道你最为在乎程家,怎么会怪罪你的家人?”谢云霁靠在一旁,手中拿着书籍想要为她讲些故事分散注意力。
她惨白着一张小脸,瞧着没有丝毫血色。
“谢云霁,若是我真死了,你会立后吗?”
“会。”谢云霁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姜月梨微微蹙眉,“你不是说过非我不娶?怎么现在反倒变得快了,莫不是觉得我要死了,故而说出心里话了?”
“你死后依旧是我的皇后,为何不能立后?”谢云霁没有抬头,自顾自的翻找着书籍。
殊不知他的话让姜月梨的心七上八下,听他这么说更是心里酸涩的厉害。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头疼到睡不着觉,那我就在这陪着你,早朝之时我会赶回去。”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她与他聊的大部分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如今她眼不能见物,连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与他商议此事了。
“那便由我来为你说。”
他终于找到了一篇合适的故事,讲着讲着便听见了姜月梨的笑声。
“你这故事讲得不对,我明明记得是书生负心并未回来再找这位未过门的姑娘,怎么到你这倒成了姑娘变心了?”
“是吗?”谢云霁微微挑眉,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愿意与我成婚?”
姜月梨笑不出来了,未曾想过他讲这故事还有这一层意思。
“我不愿意与你成婚有许多种理由,并非你我变心。”她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何苦去赌帝王真心?
“那你便是变心了。”谢云霁不依不饶,认定了她是负心汉变心郎,“之前你与我约定婚事,如今你又反悔,不是负心是什么?”
姜月梨一时无法反驳,仔细想想她倒是与这故事中的负心郎有些相似。
“看来你是默认了。”谢云霁哼笑一声,“不过就算你是负心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活着我便暂时还能接受。”
若她真的死了,他怕是会不管不顾。
想到这,姜月梨突然就不敢死了,她活着的时候他尚且如此,真死了怕是要牵连不少人。
“你若死了,我便带着程家跟你一起去陪葬。”
“你休要胡说。”姜月梨眉头紧蹙,“这蛊虫又不是我下的,我哪里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她只知道她的头更疼了,有谢云霁在这倒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待着,起码不必去想这些糟糕的事情。
与此同时,姜子安也已经被关进了大巫师所咋的牢笼。
瞧见熟人,他的眼神格外阴鸷,“你害得我妹妹变成这副模样,倒是能够睡得安稳。”
大巫师睡梦中被打了一拳,睁开眼瞧着他这恍若厉鬼索命的模样微微一愣,“你为何打我?”
“打的就是你。”姜子安知道如何能够保证他还活着,却让他难以忍受,他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骨头都被他打断了。
“你……”
“还能说话,看来我打的还是不够用力。”姜子安眼神阴鸷,“告诉我,如何才能解了我妹妹的蛊,否则我让你就这样活一辈子。”
他这副模样日后生活必定不能自理,甚至连拉撒都不能控制,对于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活着倒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