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槐的情绪渐渐平复,她从傅司宴怀中退出来,指尖捏着沙发边缘的布料,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谢、谢谢你……”
叶婧槐的尾音微微发颤,带着未完全褪去的哽咽。
傅司宴没接话,只是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小铁盒。打开时,金属扣发出“咔嗒”轻响,里面整齐码着奶白色的糖果。
他指尖捏起一颗,递到叶婧槐面前。女孩怔了怔,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仰头望他时,眼底像蒙着层雾蒙蒙的水光。
“张嘴。”傅司宴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和。
叶婧槐本能地张开嘴,糖果被轻轻塞进来,清甜的牛奶味在舌尖漫开,连带着喉间的涩意都被冲淡了些。
不仅仅是糖果的味道……
此刻萦绕在叶婧槐鼻间的雪松气息令人心慌——那是傅司宴身上独有的冷香,此刻却裹着体温的暖意将她包围。
只见叶婧槐含着糖,腮帮微微鼓起,像只受惊后躲回窝里的小兽,此刻被投喂了甜头,浑身都透着股软乎乎的怔忪。
傅司宴的指尖蹭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极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
他的手掌带着雪松香水的冷冽气息,却在触到她皮肤时化作绕指柔。
傅司宴指尖蹭过她泛红的眼角时,叶婧槐甚至能感受到他指腹极轻的颤动。
叶婧槐忽然意识到,这人向来如此——用最笨拙的方式,藏着最滚烫的心意。
糖果在嘴里渐渐化出个小窝,她含着糖尾,轻声嘟囔:
“其实不用特意回来的……”
叶婧槐的话音未落,就被傅司宴垂眸看过来的眼神截断。
叶婧槐看着傅司宴的那双眼睛里有着暗涌,就好像像雪夜的松林,藏着化不开的深沉。
“以后别一个人扛。”
傅司宴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带着刻进骨子里的认真,
“我在。”
叶婧槐一怔,糖果含在嘴里也忘了咀嚼,就那样楞楞看着傅司宴。
傅司宴垂眸看着她逐渐放松的神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回原处。
傅司宴悄悄在西装裤侧蹭了蹭掌心的薄汗,庆幸自己鬼使神差买下的糖发挥了和以前一样的作用。
那些在赶来路上反复演练的安慰话语,最终都化作一颗糖的温度。见叶婧槐含着糖发呆的模样,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又很快敛起。
只见傅司宴站起身,西装下摆扫过她膝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发丝在指缝间轻轻缠绕,又很快松开。转身时,雪松气息裹着一室暖光,在门口顿了顿:
“睡吧,明天我陪你去云浅浅那里。”
房门轻掩的声音里,叶婧槐忽然发现手里还攥着那颗糖纸。
奶白色的糖纸边缘被捏出细密的褶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跳。
窗外的月光漏进窗棂,在地板上织出银白的网,她含着那颗快要化完的糖,忽然觉得喉间的甜意漫到了眼眶里。
……
第二天一早,晨光透过纱窗织成碎金,叶婧槐下楼时,一眼就看见餐桌上那盒奶糖。
银色铁盒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金属扣边缘还沾着昨夜未褪的雪松气息。
叶婧槐指尖轻轻碰了碰盒盖,“咔嗒” 声里翻出颗糖果,奶白色圆片躺在掌心,像块凝住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