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虽说结构不同,但终究是大景的土地,北境经统府自由度再大,也终归要服从中央朝廷。
哪怕北境吏治很清明,装个样子,至少是要的。
赵雨岸知道自己那个妹夫曾经邀请都察院的右都御史谢韫玉前去北境,可惜,那个恩科状元郎犹犹豫豫。
在赵雨岸看来,他也还不够格,哪怕他是父皇的宠臣。
于是后面有了魏王亲自赴京。
也有了他作为太子,第一次前往北境。
赵雨镰抵达大梁城时,第一眼所见,也被这座巨城给惊住。
大梁大梁,大景脊梁,天下屋梁;这流传于京师市井的顺口溜没有叫错。
哪怕以他堂堂太子的眼光,而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的标准,这座高过百米,城长延绵上百里的‘巨城’,也是宛如睹见了人造山脉一般。
赵雨岸走向了出城迎接的魏王,以及经统府诸文武。
“侄儿见过王叔!”赵雨镰快走两步,先行一拜,以拜见长辈之礼。
魏王既是他的长辈,也是儒教大修士,哪怕他是太子,破除些规矩也不会被人诟病,但是他如果争取得到这位魏王王叔支持,那么就能大大弥补在军方的力量。
单论血脉来说,本该是亲叔叔宁王与他更亲,但是论崇拜之情,赵雨岸对于魏王更有亲近之心。
上了车驾,在大梁百姓热热闹闹的新奇气氛中,太子赵雨岸与魏王林砚对坐王驾车辇。
想了想,他还是以公事开头,“王叔,中道的重新夺回,昭示着朝廷的强大与拥有迅速弥补过错的力量,父皇与诸公商议,对于中道府城守城之战中牺牲战死的士卒一切抚恤从优,以彰显朝廷厚德。”
“长兴侯的谥号,父皇欲询问魏王叔您的意见,是武贞,还是武刚,由您来决定。”
赵雨岸谨慎的轻声问道。
之于成汉中道战死的士卒来说,他们是有过错的,哪怕是被偷袭,丢了城池也是事实。
哪怕战死,可以得到抚恤,但是将官作为领袖,便有些值得诟病了。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总不都是直来直去。
既可以从丢地解读,可也能从元赵卑鄙偷袭,府城守军英勇奋战,死节报国来解读。
更重要的是,因为中道遇袭,北境介入,弹压西北东线战场,势如破竹,斩敌十万,元赵与后燕的东线联军岌岌可危。
在不用中央朝廷调度动手的情况下,便将这世上排名前十的两大国度打的抱头鼠窜,朝廷的文稿怎么发,都是有面子的。
林砚接过元朔帝亲手所提两项谥号,目光落在上面。
无论武贞还是武刚,都是武将美谥,不是最上等的,但对于林渊的叔叔长兴侯林恪来说,是破格了的。
寻常情况下,并非每个武将死后都有谥号,谥号作为一种表彰存在。
而有这张纸,林砚对于弟弟林恪一家有了交代,对于前往交战的北境诸军,也有说法。
同时,之于巡视吏治来说,也可以作为一个补偿作用。
这是一门交换的艺术。
北境是多赢的。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感激不尽。”
赵雨岸赶忙躲开魏王的一拜,这拜的可不是他。
一行人入了城,径直往竹山上的竹馆而去。
竹馆内歌舞笙箫,北境特有的英姿美人,早已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