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扭曲且以前未有之的人群,洛清婂有感,自己将会在这里顿悟,晋升上三境大修士。
旌郴使团巨舰靠港,号角之声涤荡四方,山岳庞大的巨船斩开了海浪,靠上了西蓬国大岛的西北大港。
旌郴水师担负重任,派出的水师舰队不如澜沧水师那般壮观,仅万人而已,大船一艘、战船几十。
然而就是这一艘山岳大船进入了西蓬国,仍引起了激烈反响。
西蓬国港口里最高之船仅为长度三十余米,宽五六米,高几米,载人不过几百人的划桨式战船,在景朝长达千米、高度几十米的山岳宝船面前,就如同山包见到了成山。
手摇船桨与燃烧灵石、风帆上刻录风纹的千年铁木锻造宝船,比幼稚儿童见到了铁塔大人对比还要剧烈。
这既是千年器宗技术的代差,也是先秦时期分裂诸侯国与大一统王朝的巨大差距。
洛清婂倒是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下了舷梯,跟随着使团与西蓬国接待人员会晤。
这种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淘汰了的大翼战船,制作工艺居然还能留存?西蓬国人为何不向同为遗民的其他国度学习?
很快,洛清婂拉着小徒弟赵琬,走入那群人当中,犹如穿越六千年,回到一座素色的朝代。
此地的男子多穿交领右衽短衣,腰间束带,下着褶裥裙或胫衣,织物粗糙,色彩单调;而使团之人身着盘领袍,衣袍料子细腻,颜色鲜艳。
前来迎接的旗节与车马仍为青铜制品,发型胡须等一概不同。
旌郴水师正使为一位四品官员,洛清婂凭借实力与他地位平等,也负责守卫他的安全。
因为提前做过试探性沟通,此次会见,倒也没有出现太过激烈的矛盾。
双方经过互相打量之后,西蓬迎接团将大景旌郴使团请出了他们的泊口,进入一座茅草搭建的大屋顶建筑之中,这大屋没有门,活像个大凉亭,也不知是不是各诸侯国遗民妥协的产物传统。
两位正使跨越几千年交谈:
“远客从海上来,敢为是哪个地方的军队,可是我们齐地。”迎接团首领是一位老者,他拱手问道。
景使还了一揖:“如今已不分齐地了,是大景元朔皇帝遣先锋使团出海宣抚诸邦,长老衣冠还似我中原旧制。”
迎接团长老捋须笑道:“吾乃齐君之后,当年吾国也是占据过中原的强大国度,自然不可能如那些胡蛮戎狄一样忘了衣冠、礼仪。”
旌郴正使笑了笑,一一介绍身边之人。
轮到洛清婂开口,她笑问:“敢问长老西蓬国,有百姓几何?”
那长老望向这身着全然与旌郴使团不同的女子,身后宽大太极袍,若有所思反问:“女史是道教人士?”
洛清婂点头,“是,吾乃元清观道人。”
那长老微微颔首,继而挺起胸膛自豪道:“我西蓬国乃是诸国当中最兴盛一国,如今光是都城中就有民众五十万;全国乃有千万人。”
“其余归墟国、端神国等,皆不如我国,贵朝到来,不如就居于我国吧,我王愿与景朝修好,互递国书。”
经过两年前那一次江南大战,海外六派实际也元气大伤,知晓景朝统治根基稳固。
这些日子以来,早已偷偷派人登陆前去打探。
这才会同意旌郴使团来访。
洛清婂道:“修国书是好的,不过怕是得等待主使团前来,我等这一支只是前锋。”
那老者脸上的震动有些掩饰不住了,目光朝海面上那几十艘大船扫去,他重复一遍。“只是前锋?”
“那贵国的使团实际人数有几人,其中军队几何。”
洛清婂摇摇头一笑:“不知,我非使团正员;”
那老者又转向旌郴出海正使,后者同样摇头,宽慰一笑。
长老陷入了沉默,有种引狼入室的恍觉。
洛清婂赶忙岔开话题,“请长老代为引荐西蓬国主。”
“不知姜神符姜盟主可在西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