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顺着道:“的确如此。皇上尊他一声‘相父’,是敬他的教诲,但总归是君臣有别。”
不离心气顺了稍许,语气里始终几分恼恨道:“可他怕是忘了自己身为人臣了。”
以往他是皇子时就处处听刘雍的话,可如今他当了皇帝了,刘雍仍旧没把他放在眼里。
难不成他这个皇帝还要继续听他的话吗?那到底谁才是皇帝?
刘雍丢失了这么多城池,他还没问他的罪呢!
华莹道:“眼下两国交战,许是相国顾不上这些。来日等相国凯旋回京,应该就好了。”
想到来日,不离心中不由开始不安和芥蒂,“来日?来日他若凯旋回来了,只怕更加的目中无人!”
到那时,刘雍手握重兵,他这个皇帝也只能是他手中的傀儡。
华莹思忖着道:“不会那样的,毕竟此前皇室的皇子们全都已经离奇死去,如今就只剩下皇上一人了,也无谁再可替代,相国怎么也会敬奉皇上的。”
她这一提,不离想起这回事来,更加不安了。
他的兄弟们死得离奇,他清楚得很,可全都是拜刘雍所赐。朝廷但凡有反对刘雍的声音,全都被扼杀。
他之所以能当上这皇帝,也全靠刘雍的扶持,可想而知,他日他要是不如刘雍的意了,那么他也会和他的兄弟们一个下场。
他心里恨且不甘,怎么能一辈子受制于刘雍。他才是皇帝!
当晚不离翻来覆去睡不着,气得双眼通红。
第二天早朝,朝臣又在请奏粮草一事,不离当场命侍卫把那大臣打个半死。
他愤怒至极道:“粮草粮草,一天天就知道粮草!朕派了那么多的粮草,可前线还是丢失了那么多城池,都是一群废物!”
不离下朝后,华莹给他准备汤食,又劝他息怒,道:“相国虽手握重兵,可重兵也得吃饭,吃饭就要靠朝廷要靠皇上,说到底相国终究还是要靠皇上。
“他若不靠皇上,他手下的将士们如何能吃饱饭,吃不饱饭,只怕不肯替他卖命,心里还会怨恨他。
“还有将士们也应该明白,是谁在养着他们。”
不离咬牙切齿,压着声音道:“当然是朕!”
他是该让刘雍和将士们看清楚,他们是靠谁吃饭的。
于是乎,不离刻意将朝廷的粮草往后押,前线不断发来急报催促粮草,不离嘴上推脱说国库空虚,下一批粮草需要时间,已经在加紧筹备了。
粮草迟迟不到,刘雍不得不缩减军需,士气低迷战意不强,北陈军趁势勇猛直上,狠压南玳军一头。
南玳军中是怨声载道,将军们将新帝痛骂个狗血淋头,“将士们在战场上拼命,他倒好,只顾自己享乐,克扣军饷,如此还怎么打仗!兄弟们替他卖什么命,不如回去种田!”
刘雍几道上书给不离,让他立刻发动粮草。
不离看了那些折子,十分不屑,道:“到现在,还一副命令朕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