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折子,说淮州城里有人霸占良田,原本要租的新田,也被人强买了。你知道这个事吗?”谢泊淮问。
“强买的事,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去年山洪,淮州城里需要太多修缮的地方,京城发下来的银钱并不够修水渠,这才增长徭役时间。后来新田挖好,官府象征性收一点钱,也是为了能继续修缮其他良田和城墙,但百姓们觉得官府想趁机霸占良田,一直僵持着,导致今年很多田都没开垦种植。”孟非池道。
“官府定价多少?”
“二百文钱。”
一两银子值一千文钱,如果只是二百文钱,大部分百姓还是拿得出来。
可是谢泊淮途径的地方,有一半以上的良田没有开垦种植,就不可能是二百文钱的事。
寻常百姓家,都得倚仗当年的粮食,才能撑过一年。现在不种田,到了冬日大部分都要饿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百姓们种不起。
谢泊淮收回目光,“原来是这样,我没想到,淮州城会穷成这样。但修缮城墙,也不如百姓们当年的口粮重要。”
“这倒也是。”
谢泊淮起身道,“你带我去见江宗平,我不等明天了。”
“会不会太迟了?”
“再迟下去,淮州城就等着人吃人吧!”谢泊淮放下脸来,孟非池下意识地抖了抖,这是在镇府司里形成的压迫。
不得已,孟非池带着谢泊淮去了江宗平府上。
门口的侍卫看到是孟非池,立马热情迎了过来,但孟非池和他们轻轻摇了摇头,侍卫们马上道,“您是来见我们大人吧,不巧了,我家大人今日出城去,怕是回不来。”
“回不来也得回。”谢泊淮拿出他的令牌,这时候周尚书也跟着青山到了,谢泊淮冷冷地看着江家侍卫,“告诉你们家大人,我只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他不来见我,这个县太爷就别当了。”
侍卫不识字,却看得懂令牌是金色代表的含义,无助地去看孟非池。
谢泊淮也去看孟非池,但他没说话,而是大步进了江家。
侍卫们只好去找老爷,说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大人。
“我知道过了,不是让孟非池去接人么,来就来,晾着他。”江宗平正躺在美妾的怀中,吃美妾喂的桃子。
“可是那位大人说,如果您半个时辰不出现,就别当县令了。”
“反了他,都到老子地盘了,真以为这里是京城吗?”江宗平说他不去。
而此时的正厅里,孟非池已经紧张得手心出汗,等半个时辰后,江宗平还没出现。
谢泊淮只是看了孟非池一眼,就转身进了江家内院。
“你是谁?这里可是县太爷的府宅,你怎么敢闯进来?”
“快停下,不然我……”
没等这个家丁说完,谢泊淮一把枪过对方手里的木棍,把人高高举起,再砸到地上,“你们家老爷在哪?”
一个不说,谢泊淮再打一个。
接连着几个家丁被谢泊淮打伤,最后一个胆小的交代了在秋姨娘那里,谢泊淮让人指了方向,自个儿跑了过去。
此时的江宗平已经脱光了,正和美妾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的乖乖,快让爷亲……谁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右边的门重重摔在地上,吓得屋里的美妾大声尖叫起来。
谢泊淮手里拿着从家丁那抢来的刀,看着床上赤裸的两个人,“江宗平,你是第一个敢晾着本官的人。”
江宗平怎么也想不到,谢泊淮敢闯他内院抓人,“人呢,都是死人吗?谢大人来了,怎么都没人和我说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啊?”谢泊淮冷笑。
江宗平:……完蛋,露馅了。
但他这会只能继续装下去,“您这威风,这气魄,天底下也只有镇府司的谢大人有。大人误会了,下官就是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晾着您,肯定是府里的小厮乱传话,您行个方便,先出去等一会儿,下官穿好衣服就来,成吗?”
“不成。”谢泊淮用刀挑开江宗平身上的被褥,“既然你有胆子晾着我,那就这样见我。”
“大人,我……”
“既然知道我的名声,你不跟着出来,是觉得我会对你特别手软?”说着,谢泊淮手里的刀朝江宗平的胳膊刺去,瞬间鲜血流出,疼得江宗平嗷嗷大叫,滚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