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和戚甜的婚礼没去饭店,就在离着向思浓家不远的沈家院子。
沈家的院子是个小二进,但保存完好,那十年里是作为革委会的办公室存在。后来沈周回国,房子修缮好之后才还给沈周。
门前的大枣树如今还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十多根竹竿排排插在墙上空洞里,竹竿上挂着大红色的鞭炮。
门口不算热闹。
那么多年了,周围许多邻居都已经搬离这边,陌生的邻居对于这院子里的婚礼也只是好奇一下,还不如孩子们对于婚礼来的热情。
一群孩子等着看新娘子,然后抢喜糖。
向思浓他们从屋里出来,笑道,“人是不是快到了?”
苗翠花撸了一下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新手表,“还有五分钟。”
话音才落没一会儿便听向思顺喊道,“人来了。”
一辆三轮车从胡同口拐了过来。
沈周骑着三轮车,穿着一身中山装,戚甜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后车兜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距离并不算远,沈周额头出了不少汗水,但精神很好。
裴延赶紧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气氛也带入热闹。
向思浓扬起手里的喜糖抛洒出去,落到地上后孩子们纷纷争抢。
附近的邻居和路人也跟着捡上几块。
戚甜的亲人来了六七人,跟在后头开车过来的。
进入庭院,一样的三正四耳,两侧也是各三间厢房,看长度,要比向思浓那边长一些。
裴延道,“沈家以前在这儿也是大户人家了。”
向思浓笑了笑没说话。
屋里点着大红喜烛,贴了不少的大红喜字。
司仪是沈周的上级领导,笑眯眯的给主持了仪式。
“你是向思浓吗?”
向思浓回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
“阿姨你好,我是向思浓。”
女人笑了笑,口音还带着一丝abc的味道,“我是戚甜的母亲。”
向思浓客气的笑了笑,“那我该喊……”
“按照辈分可以喊奶奶。”
向思浓:“……”
这辈分乱套了。
您明明比苗翠花女士也才大了没多少啊。
孙云梅也觉得有些离谱,“算了,喊我孙女士吧。”
向思浓松了口气,“孙女士。”
就是到现在,向思浓喊戚甜还是喊戚小姐,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喊什么。
喊人阿姨,可人家也就比她大了十岁,裴延比人家小不了几岁,喊姐姐更不可能,差了辈分。
所以她喊沈周为沈先生,干脆跟着喊戚小姐了。
孙云梅看着新人感慨道,“戚甜十年的坚持也算得偿所愿了。”
其实向思浓很好奇,戚家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孙云梅笑道,“好奇为什么我们家会答应?”
向思浓不好意思道,“是,如果他身体很好,两人差十岁也不是问题,也可以说很般配,但据我所知这十年他身体陆陆续续出现问题,一直到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两人站在一起可能会觉得两人是父女。”
“以前戚甜说喜欢沈周,我家还是挺高兴的,后来就像你说的沈周的身体越来越差,人也老了许多,我们就劝过戚甜。但感情的事一旦投入进去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抽身的。”孙云梅感慨,“我们也没法怪罪沈周,毕竟一开始,沈周就明确拒绝了她,是她一厢情愿的自己喜欢。追着回国,又投身国内,时间长了,我们就想,既然如此何不成全,那么久了,她自己也知道是不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