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外出治病,江小江从未有过空的感觉,那时候可能是心里知道有人在迎客来等自己,所以才不会感到空。
现在很不相同。
短短三十年过去,心里竟一下子就冒出了陌生感,哪怕看着狐妹在拾掇粟米、陇田,也从未能将狐妹当做是自己的家人。
“公子,粟米放老院,还是背店里?”
“就搁老院吧,狐妹,公子我到外边溜达溜达。”
“要狐妹跟公子一起么,镇里的好多街道都变了,公子可能不认。”
“别了,趁着这个时候多走走,熟悉熟悉。”
“那公子早点回来,狐妹给公子熬粥了。”
“好,好!”
回应了一声,江小江踏出赤足,听着蛙鸣下来了山麓,途径龟甲碑的时候,江小江只留心望了几眼,便漫步出来了老茶舍。
日月轮转恢复了正常,反差太过明显,江小江甚至产生了时间停滞的感觉,总觉着太阳不会动了,跟镶死了一个地方似的。
“吹糖人,吹糖人。”
“甜甜的吹糖人,买二送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挑着货郎架从江小江一旁路过。
货郎架摇摇晃晃的,‘嘎吱乱响’。
不知道是吹糖人的架子很重,还是老者的年岁很重,江小江 总 觉着他要侧翻,便好心地轻轻扶着后边,跟了许久了路程。
“诶,瞎子,你怎么扶着老汉的货郎了啊。”
“啊?瞎子?”
江小江哭笑不得,却也不能反驳,自己闭眼的神态可不就是瞎子么。
“瞎子啊。”
老汉放下了脚步,搁置了货郎架。
“来,吃个糖人吧。”
老汉顿了两息。
“瞎子是外头来的吧,怎么有点面生?”
“啊?”
江小江猝不及防,老汉大抵是忘记了他江小江了,他从这边买过两次吹糖人,那个时候的他喜欢在老胡同口摆摊位,不像现在,还要担着架子变换摊位。
“好好。”
江小江接过来了吹糖人,想起来了小夭、白素,不知道小夭那枚吹糖人吃了没有,若是没吃,大概也化成了糖渣了吧,小白素那个时候这么点,也是由于吹糖人,才跟自己结缘了。
“瞎子,你是路过的青梗镇?还是有什么投靠的亲戚在这边?”
“啊昂,亲戚吧,亲戚。”
“是么,瞎子不妨说说要去哪投靠亲戚,老汉我可是对这边熟悉得很,说出来了就领你过去。”
“亲戚么……迎客来!”
“啊?瞎子哇,你是跟谁有亲,怎么现在来认门,现在的迎客来不比往日了,没人了,没人了,嗨。”
老汉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把肩膀扛过来货郎就打算走。
“走吧,走吧,瞎子走吧,这门亲你怕是认不了。”
老汉趸了趸肩担,似是觉着天已经聊死了,只是远步了一段距离后,转身瞧了瞧江小江、若有所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有,遂加快了步伐,远去了。
“兀那瞎子,让路、让路。”
江小江转身,一辆急驰奔来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地跑来,两旁的路人被惊扰的不轻,多数避之不及下都被掀翻了躺在地上。
“咿?这不是三十年前的差爷么。”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