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靖瑄的回应出乎意料。
“臣不会如何,只是想确保燕王如此做的用意。臣不否认燕王的爱,也知晓燕王背后的付出,可是燕王不该欺瞒永泰,她最是憎恨旁人的欺瞒。”
赵靖瑄的话点醒了他,这叫他的敌意减少了几分。
昨日他陪谢宁莞出宫安葬容欢时便有提及她为此伤痛的缘由。
谢宁莞亲自斟满一杯茶,放在墓碑前,像是自言自语般道:“容欢只晓得是阿珩救了她,可不知的是让我与她二人陷入那般绝境的人正是他的生母沈太后。”
“她对阿珩早已暗生情愫,却始终瞒着我,也不敢与阿珩吐露。故而才被阿珩迷得犯下背叛我之事。”
轻叹一口气,谢宁莞凝望着墓碑上的碑文,视线停留在容欢二字,幽幽地道:“我虽也心疼她,可却难以原谅她的背叛。你今后莫要背叛我,我会承受不住,更会杀了你。”
谢宁莞一直是对着墓碑说,可她断定谢琰听见了。
天边下起蒙蒙细雨,卷起的风沙飘到茶杯里,盖住了清幽的碧螺春茶香。
肩上蓦地一沉,视野中出现一只胳膊,将她圈起,包裹在温热的怀抱中。
“莞莞只管放心,为夫断不会如此相待。”
他的承诺言犹在耳,但细想起来,他的欺瞒本就是一种背叛,辜负了她的信任。
好在赵靖瑄给他提了个醒。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赵靖瑄提起了大长公主明日会进宫一事,让他做好登基的准备。
他正感到好奇赵靖瑄是如何得知他在筹谋登基一事。原本他并未打算称帝,是因着他的莞莞说希望他能认祖归宗,还说有他当君主,大辽定能繁荣昌盛。
他不愿拂了莞莞的期望,这才接下此大任。
还在思忖当中,赵靖瑄随后的话,更是叫他惊愕。
谢琰瞧见赵靖瑄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生出了些许同情。
放在以往,赵靖瑄想要与莞莞单独相见,他定是不愿的,可这回,他应下了。
既是出于对他的哀惋,也是因着不希望他的莞莞后悔,内疚余生。
回宫的路上,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想起要帮赵靖瑄约见谢宁莞,他便有些难以启齿,手上的金乌箭更是如烙铁般灼噬着他的掌心。
谢宁莞一抬头便瞧见了金光闪闪的箭矢,逆光踏入书房的身影被她忽略,她的视线定格在发出刺眼的金光的金乌箭上。
“你与靖瑄在一处?”
不等谢琰开口,她继续问道:“这箭是他叫你还与我的?”
一连两句发问,谢琰早已忘了羞愧为何物,上前把箭矢递与她,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与她。
谢宁莞若有所思地接过,忽而搂住眼前的人,趴在他肩头低声道:“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
谢琰摇摇头,轻抚她如瀑的发丝,“莞莞还有为夫。”
可是于谢宁莞而言,赵靖瑄是如亲人般的存在,与元崇帝,谢珩,容欢等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