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奇地发现，万里云的脉搏微弱而迟缓，经脉中竟无一丝元气。

“前辈，你这是什么病？竟将你一身修为都散去了。”

“你不是君子散的行家吗？怎么会反过来问我？”

陈曦阳冷笑道，“前辈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对你用过君子散。”

“噢，”万里云忍住心里的恶心，笑道，“你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

“我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我只是个修行者。”陈曦阳回答道，“我修炼噬魂大法，当然需要吸食一些修行者。就像你吃的饭一样，和桌上的牛羊肉没什么区别。”

万里云叹息道，“想必我不会吃同类。因为我是个人，而你，已经不是人了。”

陈曦阳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前辈，你今天死也是死，明天死也是死，为何要将一身修为提前散去？太暴殄天物了。留给我，物尽其用岂不更好？”

万里云平静地看着他，“是啊，我就没想到留几分元气下来，再喝点毒药，看看能不能毒死你这条丧家之犬！”

陈曦阳手指微微用力，捏断了他的咽喉。

……

毫不知情的云宗玥赶到碧云宗之后，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心中顿感不妙，知道有大事发生。于是她直奔万里云的卧室。

万里云静静地躺在床上，喉咙处有淤青。

云宗玥颤颤巍巍地探向他的口鼻，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她抓着万里云干枯的手，失声痛哭。

李季安也很难过，不过他先想到的人就是陈曦阳。

只有楼兰寺和陈曦阳有能力、有动机袭杀万里云。从宗门的完整程度来看，万里云肯定是遣散了所有人，再安心赴死。

“从前辈略微浮肿的身体看，死了已经有一两天了。喉咙处是致命伤，但观其身体，结合我们离开之前的情景，他应该在受伤之前就已经重病、快不行了。”

“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李季安立刻猜到了万里云的想法，如实告知了云宗玥。

“都是我的错。”云宗玥哭泣不止，“为了帮我炼化冰魄，师父才耗空了元气。”

李季安摇头道，“普光寺的僧人大多会修轮回之术，能勘破生死。你们上次前往普光寺，天玑和静心大概看出了什么。我的感觉，万前辈只是在临死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将我们遣回京都，也是不想扰了我们的新婚之乐。”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云宗玥认同他的说法，但很难接受师父猝然离世的现实，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李季安坚定地说道，“为避免尸体发臭，先将前辈入土为安，然后不遗余力地追踪陈曦阳，为前辈报仇。”

云宗玥心乱如麻，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先将万里云葬于后山。

她不让李季安帮忙，自己动手为师父垒了一座坟。

李季安找来一些石块，将坟堆围起来，又下山买了一块石碑。

石碑逾千斤，李季安竟一人扛起，徒步上山，惊得民众目瞪口呆，以为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