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你挖笋子吧,我看到这附近还有些竹荪,再不采就老了,今天一块弄回去。”
许夏对着另一边的铁锤说了声,然后又去小溪旁边的灌木丛中扯了一片巨大的叶子和几根柳条,手指几番转动,一个简易的小提篮就编好了,虽然不怎么承重,但竹荪本身也没多少重量,将就用。
提篮编好之后,她就带着重新开始在竹林中转悠,不多长时间,小小的篮子里已满是雪白的野竹荪,一眼看去煞是漂亮。
这时铁锤也把自己的背篓装满,擦了把头上的汗,留下一抹泥渍,但却喜气洋洋的,“老板,这些够了吧。”
许夏先看了看背篓,又打眼一瞧后面那片雷竹林,感觉铁锤才挖了一小块地方而已,还有密密麻麻露出来的笋尖潜伏在地下的金黄的竹叶中。
今年这沐浴了灵气的林子,还真是厚积薄发,把之前几年的笋子全拱出来了。
“够了,春笋不能过夜,剩下的改天再来挖。”
许夏将手里的竹荪也递过去,“你先带着东西回去,让得宝叔先处理着,我再去抓只鸡,这竹荪和鸡汤可是绝配。”
“好嘞。”铁锤眼睛又亮了亮,脚下生风,但背上的篓子却稳稳当当,没一会儿便消失了踪影。
许夏又顶着夕阳的余晖去抓了只肥肥的老母鸡,带着回家的时候,许得宝正和铁锤坐在小板凳上收拾雷笋,白白嫩嫩的笋肉已经装了一大盆。
这时候许建国也刚从隔壁老院的工地回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去杀鸡。
“这笋真嫩啊……”许夏洗洗手也过去帮忙剥笋,刚一靠近,一股清香又浓郁的鲜笋香便幽幽飘进鼻子里。
许得宝笑了笑,径直掐了一截最嫩的递到许夏手边,“尝尝。”
许夏皱了皱眉毛,“这能吃?还没焯水呢……”
再鲜嫩的笋也会涩,这来自它们体内与生俱来的单宁和草酸,不处理就入嘴的话一定会涩口,更甚者还会有刺喉和拉嗓子的感觉。
即便雷竹笋已经是众多笋中涩味物质最少的笋类,但许夏依旧记得小时候王淑芬没处理就炒出来的笋味道有多怪异。
“老板,你尝尝,真的好吃!”铁锤也随手掰了一块扔进嘴里,爽脆的咯吱立刻响起,听着多汁又清脆。
许夏半信半疑,于是接过许得宝递过来的嫩笋尖,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嗯?”
刚一入口,唇齿间迸发出的清甜滋味儿就把许夏惊到了。
居然是甜的。
“好甜。”许夏忍不住多嚼了几口,惊喜地发现确实一点儿涩味都没有,完全不麻口。
“咱们山上这雷笋不一般,待会儿做出来更好吃。”
许得宝又掐下一截笋尖儿扔进嘴里,这才起身走进厨房去,鸡汤得先炖上。
不多一会儿许夏和铁锤就把一盆雷笋全都收拾好,许得宝接过去,一条条全都切成小块,拿出一部分来待会儿准备焖饭。
饭自然是春天最适合吃的冬去春来饭,其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样儿,就是这刚露头的春笋。
另外再准备一块之前风干的酱油肉,还有土豆、嫩蚕豆、春韭等时令蔬菜,这些配料都不固定,手边有什么就可放什么,反正有了笋子和酱油肉打底,做鞋底都好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米。
许得宝挖了两碗孟北野送来的墨脱红米,这些日子省着吃省着吃,一百斤红米也只剩了两袋,约莫不到50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