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探雪被褚炽的咄咄逼人逼得倒退两步，他踉跄几下，身体跌靠到了门上，如果不是他出来时关上了房门，那么他大概率会失态地跌倒在地上。

“呵……一路货色么……？”

褚炽的声音如同某种如影随形的诅咒，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脑神经。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不堪，可没想到纠缠到头，自己居然只获得了这样一个评价。

当真可笑。

“所以，在城堡中的那些时光，对你来说其实只是一场噩梦吗？”

姬探雪那红得如同吸食了血液一样的唇微微颤抖着，衬得他的皮肤愈发惨白，在顶光的照射下甚至有些面目可憎。

“那段时间的确像是一场梦……”

褚炽的尾音被她拖得长长的，微微上扬，一副戏弄人的样子，她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姬探雪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这是她沉浮商界多年，在酒桌谈判桌上积累下的下意识的习惯。

她在姬探雪的眼睛中浮起那一分薄红的下一秒，语言脱口而出：

“但不是噩梦，而是……美梦。”

姬探雪震惊地抬眼看向她，几乎压不住眼中打转的泪珠，而眼前的女人依然是那副戏谑的表情，熟悉地令人心痛。

不，不对。

是啊，褚炽多坏啊，她是个惯会玩弄人心的好手，书里这些男主在她眼前根本不够看的。

若非还有一层恋爱剧情必须要完成的限制，不晓得这人还会多么无法无天，估计这几个法治咖早被她送进监狱了，甚至进去之前还免不了一顿诛心“酷刑”。

虽然如今也大差不差了。

褚炽唇瓣张张合合，在对姬探雪的反应极其满意的神色中说着：

“美梦其实还是不够贴切，应该说……是chun梦。”

褚炽凝视的眼神如同看着货物一样扫过姬探雪的身体，顷刻之间就会让他有种被毒蛇细长的蛇信子给舔舐过的恶心粘腻感。

姬探雪僵住了身体，那是动物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天敌之时下意识地开启了自我防御机制的反应。

“你把我从京市强行带走的时候，我刚好已经玩腻秦楼月了，高岭之花被摘下来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嘛。不仅能借你的手让我暂时甩掉那个黏人的家伙，还能获得一件新玩具，何乐而不为呢？”

褚炽此时的笑容，竟然有种天真而又神经质的残忍，她再说玩腻秦楼月的时候，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一盘吃腻了的菜，一件穿旧了的衣服，反正不喜欢了，那就随便一扔吧。

反正刚好还能借姬探雪暂时远离那让她腻味的男朋友。

姬探雪的心尖忽然涌起一种如荒草园被大火燎伤到寸草不生了一样的悲凉感觉。

不止是秦楼月，他也是。

玩具而已。

“那段时间里，你算的上是我在那无聊的时间里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小乐趣，每天逗上一逗，多好玩啊。”

褚炽笑着捏住了姬探雪的下巴，手劲并不小，很快就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的红痕。

“而且该说不说，你的身体滋味还不错，怎么着我也不算吃亏啊，况且……”

一只拇指落在了姬探雪那嫣红的唇上重重碾过，带着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意味。

“我还是第一次玩强制呢，还得多亏你，让我体验了新的玩法，如果是秦楼月那个小木头，肯定不会同意这么激烈的玩法的。”

褚炽将姬探雪死死抵在门上，存在空间被无限地挤压，整个世界都被眼前这个浪子给侵占，逃无可逃。

姬探雪不可抑制地冒出曾经她们欢愉时的场景，褚炽对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很粗鲁的，甚至有的时候完全不会顾忌他的感受，疼痛时常有事情，所以才会显得褚炽偶尔表露出来的温柔更加让人留恋。

那个时候，姬探雪居然还天真的以为，褚炽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人，所以才会只顾着自己开心。原来只是因为她的小男友接受不了那些出格的play，所以才会尽情宣泄在他身上吗？

姬探雪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仿若缺氧了一般，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不过梦就是梦，既然是梦，就总会有梦醒的时刻，虽然很舒服，但总不能一直沉溺吧，所以当顾寒枝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抽身了。

总之，那些时间对我来说，算得上是一场不错的体验呢，”

褚炽轻挑地抚摸着姬探雪细嫩的脸颊，情人一样的耳鬓厮磨，可口中吐出的话，却这般让人心寒

姬探雪的眼泪已经完全溢满了眼眶，此刻就像是上好的珍珠一样不受控制地一颗颗往下滑落，像是搁浅的美人鱼，无助地等待着天神的救赎。

可他等来的是觊觎他身体的恶魔。

他应该庆幸吗？还好自己的肉体对褚炽来说还有积几分吸引力，不至于永远只能当路人一个。

眼角的泪被一点点擦拭，姬探雪红得充血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小受一样满是怨恨地看着褚炽。

终于，他卸掉了一身的力气，接受命运了一样倒在褚炽的怀中。

“这一切……都是你和顾寒枝那个贱人早早计划好的吗？我的身体和钱权，还有被你厌恶了的秦楼月，都是你和他一举两得的计划中理所应当被抛弃的牺牲品吗？”

姬探雪的声音颤抖，好像被捕兽夹重伤的小鹿呜咽的声音，字字泣血，好不可怜。

不怪他会联想到顾寒枝，毕竟这也是褚炽可以引导的结果，何况抢婚那日他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之后他又是吞吃姬家产业最积极的那几位之一，甚至连秦氏的股份，也被秦楼月双手奉上。

看上去顾寒枝好像的确是最终的赢家呢。

“啊……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还没答应和顾寒枝订婚呢，也不算是同流合污吧，顶多是他一厢情愿。这些事情对我又没什么明显的好处，反倒是他顾寒枝，没少从中获利。”

而褚炽最大的获利，就是瓦解几个男主之间本就不牢固的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