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这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者能说出的最简单却最深情的话。
“我的第一支舞……可以和你一起跳吗?”
秦楼月朝着褚炽伸出了手,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进行一场献上一切的赌博。
“抱歉。”
无声的枪响,是动心者死亡的开始。
褚炽绕过了秦楼月,只留那一人在原地,指尖探向的,只剩虚空。
褚炽在宴会厅里随意地四处乱转,偶尔尝几块根本无人在意的奢华昂贵自助蛋糕,她在四周搜寻着自己能够认出来的面孔。
代表“澜阳”过来参加宴会的是公司的副总裁蒋倾,她早已不复刚刚加入团队时的那种青涩了,在交杯换盏之间游刃有余。
不远处在酒水区喝香槟的那个头戴捷克狼犬面具的男人应该是展辞春吧?眼神四处扫视着不知道是在找谁。想也知道她姐姐会派他过来,展家惯是个打太极拳的好手。
忽然,大厅响起一阵舒缓悠扬的协奏曲,身为party发起者,顾寒枝走到了最前面,他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狐狸面具,倒是很符合褚炽对这人的刻板印象。
“欢迎各位光临卡林兰特今夜的假面舞会,在这里,我们可以暂时抛下身份,只谈缘分。
我们可以在这里尽情欢愉,释放所有情绪,不会有人认出你。
接下来,让我们进入今夜最高昂的时刻。”
顾寒枝的声音如同一汪凉凉的泉水,流进这燥热的火炉中,很难想象他这样长相的人是一个被权欲裹挟的人。
话音落下,顾寒枝的视线就落在了褚炽身上,也是,她的服装面具都是顾寒枝准备的,认出自己也不意外。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他大概率会宣布她的未婚妻身份。
随着顾寒枝的宣布,热情而又充满诱惑的《阿拉贡舞曲》响起,将今夜的氛围烘托到顶点,不少人都找好了自己的舞伴,牵着对方的手踏入舞池中。
“这位狼女士,可以邀你跳一支舞吗?”
不怀好意的狐狸先生靠近了优雅神秘的狼,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再说:你快看看我,我多真诚啊。
褚炽上下打量着顾寒枝,不等她开口说话,灰白色的捷克狼犬就端着香槟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眼睛这么尖。
捷克狼犬的智商很高的一种犬类,可展辞春偏偏戴了一双蓝色的美瞳,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傻头傻脑的哈士奇。
“和我跳吧,我舞技很好的……何况,狼和狗的血缘关系更近,我们更加般配。”
展辞春将手中的酒杯随意放在一旁侍应生的托盘中,整个人巴巴儿地凑近褚炽。
“姐姐,今晚,我是你的狗。”
褚炽有些惊讶,这个蠢狗从哪学来的这些话,比之前他那木愣的样子要会多了。
而展辞春只是旁若无人地拉着褚炽的手摸自己的小狗耳朵,毛绒绒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
顾寒枝冷笑一声:“狐狸也是犬科,回去多看看书吧。”
他不动声色地将展辞春的手给拍下去。
就这两人针锋相对的这段时间,一首舞曲都已经跳完了,音乐再次响起时,已是优美欢快的《蓝色多瑙河》,以小提琴轻柔徐缓的震音开始,华丽的、波浪一样自由起伏的旋律在空气中暗自狂欢。
褚炽绕过两人,径直走向蒋倾。
“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我是否有幸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蒋倾自然已经认出来这就是自家老板,唇角微微上扬,将手搭在了褚炽伸来的掌心间。
“当然,我的荣幸。”
于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在舞池中翩然起舞,她们好像都不是这个世界里刻板印象中女人的样子,高跟鞋和裙子再也不能成为代表女性的标志。
而站在原地的展辞春和顾寒枝则是一愣,两个人只顾着扯头花,完全没想到,褚炽居然会选择一个陌生女人。
展辞春蹙着眉死死盯着那个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敌也许不只是男人,像褚炽这般人格魅力被拉满的人,即使是同性,或许也很难拒绝吧。
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眼神落在褚炽身上迟迟不肯收回。
顾寒枝凝眸看着两人快意的舞姿,悄悄给下属去了消息,叫她们调查同褚炽跳舞的这个女人的身份信息。这个女人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受到邀请的嘉宾,身份自然不难知道。他只是好奇,褚炽在这种场合之中,竟然还能认识其她的人脉吗?还是说只是巧合呢?
如果是因为之前在顾氏或秦氏实习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客户,大概率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可这个女人,顾寒枝却觉得有些陌生。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顾寒枝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
“是‘澜阳资本’派来的人。”
难道真的是那个故弄玄虚的“澜阳”总裁?
邀请函中指明要邀请的对象,的确就是总裁本人,而据他所得到的消息,“澜阳”的幕后之人,也的确是个女人。
顾寒枝的实现重回两人的身上,神色不由自主的更加凝重起来。
这两个人是何时搭上桥梁的?
舞池中,音乐切换成了浪漫神秘的爵士乐《blue moon》。
褚炽贴近蒋倾,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等会儿一定要抢在顾寒枝宣布未婚妻之前告诉他,‘澜阳’的总裁有想要和他联姻的想法。”
褚炽是故意邀请蒋倾跳舞的,这样顾寒枝但视线自然而然就会注意到蒋倾,他的好奇心一定会驱使他,在后面的时间里接近蒋倾。
而眼前的蒋倾只是点点头,她没有过分的探究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都拿捏的很清楚,极其有分寸感。
曲终舞停,褚炽回头看了一眼顾寒枝所在的方向,不等那人追过来,就匆匆拐弯进了通往休息室的走廊。
褚炽想她接下来应该解决另一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