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量,眼前这男人浑身高冷且气质不凡,定是不好惹之人。这银子虽然少了些,可若是自己不知好歹,把事情闹大,上头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待不起。
权衡利弊之后,守卫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骂骂咧咧道:“快走快走,一帮穷鬼!”
凤宸睿心中怒火中烧,但为了大局,还是强忍着怒气转身回到宋馨云身边。宋馨云看着他,从他眼中的火焰便能猜到刚才发生的事,她轻轻拍了拍凤宸睿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别气了,六郎,咱们先进城,这笔账日后再算。”
凤宸睿微微点头,说道:“馨云,我记住他们了。此等恶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馨云转身看向众人,说道:“大家先上车,咱们进城。进城之后,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众人纷纷登上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进城门。
进城途中,宋馨云透过车窗看着城门口那些守卫,眼神中充满了冷意和决心。她深知,在这陌生的水月县,他们要面临的困难或许远不止这些,但她绝不会轻易低头。
进城后,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宋馨云一行人却无心欣赏这街景,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尽快找到大伯母和堂姐的线索。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宋馨云在心中默默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大家一进到城里,便按照事先的计划兵分几路迅速行动起来。
宋馨云带着杜衡、林大夫找了个相对热闹的位置,开始支起摊子。
三人手脚麻利,先将桌子稳稳地撑开,再铺上洁白的布,又在头顶撑起一把大伞,一个简易的医摊便这么支起来了。
一旁的凌莫尘和灵儿守在旁边,他们身姿挺拔,眼神警惕,就算有人想来搞破坏,也得掂量掂量。
周围路过的人看到他们这一系列的行为,都不禁纷纷多看了几眼。
在这个繁华的县城里,这般新奇的医摊并不常见。
林大夫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向前走出一步,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开始大喊:“来呀,看病少花钱,十文钱一个,有病看病,没病就检查身体,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他的声音洪亮,在嘈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垂头丧气的老婆子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忙蹒跚着脚步,急切地走过来,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问道:“真的是看病只要十文吗?”
林大夫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回答道:“是的,老人家,只要十文钱。不过我们这里只开方子,没有药。”
旁边路过的一个年轻男子立马劝老婆子:“老人家,别被他们骗了,哪有看病这么便宜的。仁和堂最低都要一两银子,他们别是胡乱给你开个什么方子,就把你的银子骗走了。”
杜衡一听,连忙反驳道:“这位大哥,说话要慎重。我们作为医者,是要对患者负责任的。我师父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绝不是仅仅为了赚钱。”
那年轻男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好心的人,看病只收十文钱。”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这医摊便宜,说不定真能碰上好人;也有人像那年轻男子一样,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对宋馨云他们充满怀疑。
宋馨云见状,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鞠了一礼,说道:“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心中有疑虑。我等从外地而来,只为在这乱世中帮大家减轻些病痛。十文钱看病,确实是我们的心意。我们以医道为尊,绝不会做出欺骗大家的事。若哪位乡亲信得过我们,不妨一试。若觉得不妥,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真诚地看着众人。人群中有人开始动摇,那老婆子想了想,咬咬牙说:“姑娘,我信你。我这老寒腿,疼了好些年了,你给我看看吧。”
宋馨云笑着扶老婆子坐下,说道:“老人家,您放心。”说着,便开始仔细地为老婆子诊断起来。她先是看了看老婆子的腿部关节,轻轻按压询问感受,又把了脉,神色专注而认真。
不一会儿,宋馨云说道:“老人家,您这老寒腿是因为年轻时受了寒湿,加上年纪大了,气血不足导致的。我先给您扎几针,再给您开个方子,您按方抓药,坚持服用,平日里再注意保暖,应该会有好转。”
老婆子听她说得很对很专业,便更加信了几分,连连点头,“好好好!”
宋馨云见老婆子同意诊治,眼神中流露出专注与自信。她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针囊中取出银针,那银针阴暗的天色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纤细而锋利。
她先是用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了老婆子腿上要下针的穴位部位,动作轻柔且细致,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银针,在事先偷偷倒出灵泉水的小碗中沾取了一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手指如行云流水般精准地朝着老婆子腿上的穴位刺去。
下针的瞬间,手法稳健而利落,银针迅速没入皮肤,老婆子只觉腿上微微一痛,紧接着,一股暖流顺着银针传入体内。
刚开始,老婆子感觉是一阵细细麻麻的痛感,像是无数只小蚂蚁在轻轻啃噬,她下意识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这痛感便开始渐渐舒缓。
随着宋馨云不断调整银针的角度和深度,那股暖流愈发强劲,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散着盘踞在腿中的寒气。
老婆子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伴随着暖流的涌动,多年来因寒气带来的疼痛正在慢慢消失。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她在无数次寻医问药中从未体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