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是无为。”许愿低声道。
车子在绕城高速开了一个小时,停在远郊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脚下。
霍老爷子向上看着,内心五味杂陈。
“上次来看安宴,已经是两年前了。”
他身子不大好了,上一次山对身体的消耗太大,连医生都建议尽量少来。
霍昱平主动上前扶着他,柳枫眠则从后备箱拿出了准备好的登山杖,递给许愿。
许愿摇摇头,“我用不着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霍宁撇了撇嘴,走到了霍老爷子身边,“爸,还是让人修个缆车吧,省得您下次来的时候这么折腾。”
霍老爷子推开她的手,白了白她,“扫墓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我只想给安宴一个安静的去处。”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作风,因而决口没提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
别扰了安宴在地下的安宁。
果不其然,刚爬了一半,霍宁便扶着树,说什么也不想往上走了。
“这什么鬼地方,真是要累死人了。”霍宁随口抱怨。
“这上面埋的是你二哥!”
霍老爷子气得不轻,恨不能自己没有这个女儿。
霍希感觉在旁边打圆场,“爷爷,妈妈不是故意的,她还是担心您的身体受不住,不然咱们还是歇歇吧。”
一行人因为霍宁的不适,短暂地休整片刻。
云鹤野主动道:“霍宁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穿我为先生准备的备用鞋子吧。”
霍安建的鞋子霍宁穿着是大了,但胜在柔软舒适,霍宁欣然接受。
折腾到正午,才登上山顶霍氏墓园。
霍昱平提前与守墓人打过招呼,他早早便下山避开。
“安宴,看看昱平,现在也是个大孩子了,也有自己的家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宁了!”
拍了拍霍昱平的肩膀,霍安建颇为骄傲地说。
然后,他打开了准备好的酒,半蹲在墓碑前,轻轻擦拭着浮灰。
许愿站在侧面,清晰可见一滴眼泪从他眼眶中滑落。
而他分明是笑着的。
这一幕十分诡异,霍宁又适时地嚎啕大哭起来,上演了好一出亲情大戏。
由始至终,霍昱平都冷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好像他才是局外人。
霍老爷子望着照片上依旧年轻的霍安宴,同样没忍住,老泪纵横。
“安宴,是爸爸对不起你。”他抹了把眼泪,哑着声道。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安宴在九泉之下听到也不会安心的。”霍宁站起身,用纸巾给霍老爷子拭去面上的泪。
许愿被霍昱平悲伤的情绪感染,垂着头站在一边。
她余光瞥见云鹤野的手中银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墓碑后。
抬起头再看,他面上平静如常,仿佛刚下的一切都是许愿的幻觉。
什么东西?
许愿霎时起了疑心。
云鹤野是霍安建带来的人,一看便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
许愿悄悄往他身边挪动了两步,想要凑得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