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今楚宁又添一子,他的皇位更加稳固,今后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寒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几片雪花从缝隙中飘入,落在烛火旁瞬间化作水珠。
站立之人猛地转身,衣袍带起的风几乎将烛火熄灭:“这种事,不能再有下次,否则你提头来见!”
“是!是!”黑衣人连连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面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接下来,立即派人盯着楚宁和孙司邈,还有凌浩然,以及赵羽。”
他声音压低,带着森然寒意:“若是他们查到什么,立即销毁证据,必要时……可以再动用死士。”
“小的明白!“黑衣人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躬身退出密室。
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灯花声。
站立之人走到墙边,手指抚过一幅悬挂的舆图,上面标注着大楚各州郡的兵力部署。
“楚宁啊楚宁!”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混杂着嫉妒与愤恨:“你还真是运气好,这都被你救下了。”
手指突然用力,在舆图上划出一道裂痕:“哼,不过,运气好只是一时的,你不可能一直运气都这么好!”
与此同时,皇宫太医院内灯火通明。
刑部尚书凌浩然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手中茶盏升起袅袅热气。
他已年过五旬,鬓角斑白,但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对面坐着惊魂未定的孙司邈,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太医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显然是今晚遇袭时受的伤。
“孙神医!”
凌浩然放下茶盏,声音沉稳:“能否再详细说说今晚遇袭的经过?”
孙司邈长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老夫一生向来悬壶济世,哪里会有什么仇人。”
他抬头看向凌浩然,眼中满是困惑:“那些黑衣人一出现就认出了老夫,明显就是奔着老夫来的,这就让老夫很费解。”
窗外传来巡逻禁军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比平日密集许多。
凌浩然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月光下可见禁军举着的火把如游龙般在宫墙间穿梭。
“孙神医医术精湛,救过许多人!”
凌浩然收回目光,摸着下巴的胡须:“若不是和您有深仇大恨,必定不会对您出手。”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对方不是奔着您去的,那必定是为了阻拦您无法来皇宫为兰妃娘娘接生。”
此言一出,孙司邈脸色骤变,手中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这……”孙司邈声音发颤:“如此说来,对方的目的是兰妃和陛下的皇子?”
凌浩然长叹一声,弯腰拾起一块瓷片在手中把玩:“恐怕是这样的。”
他抬头直视孙司邈:“看来这件事十分复杂,想要调查的话,需要抽丝剥茧。”
一阵寒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远处传来婴儿啼哭声,想必是新生的皇子在啼哭。
孙司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既然此事和老夫个人无关,那就只能从其他方向入手查了。”
凌浩然站起身,拱手施礼:“今晚多有打扰,本官就先告辞了。”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陛下命我转告您,为安全起见,这几日请您暂住太医院,不得离宫。”
孙司邈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凌大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不妨从皇宫内部查一查,”孙司邈压低声音:“看看究竟是谁知道陛下召老夫入宫的消息。”
凌浩然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微微颔首:“本官正有此意。”
他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偷听后才继续道,“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排除您仇家下手的可能,现在看来……”
他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司邈一眼。
两人走到院中,夜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凌浩然紧了紧官袍,转身离去。
目送凌浩然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孙司邈长叹一声,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多事之秋啊!”他喃喃自语,知道接下来的京都城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