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舒墨庭果然带着爹娘找了过来。
舒春华早有准备,他们找来,就把他们请进了家门,同时让人去跟全福说了一声。
这家人进门之后就四下打量,舒墨庭阴阳怪气地道:“大哥如今的日子真是过得可以啊!
踩着弟弟和爹娘过好日子,大哥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舒满仓颤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舒老头儿冷哼一声:“老大,你个丧良心的,你把你弟弟害死了!”
“就算是你二弟当时鬼迷了心窍做错了,可小山又没事儿,你为何要把事情做得那般绝?”
舒老婆子不耐烦地道:“老头子,你跟这个逆子说这么多做啥,他要不给钱,咱们直接去击鼓鸣冤,告他不孝!”
“断亲了又咋样,那是他逼我们断亲的,是我生的,这辈子都是我儿子!”
舒满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舒春华在心中叹息一声,便笑道:“好啊,去报官,正好把三十几年前的一桩换子夺财的旧案翻出来审一审!”
“喔……忘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托镖局带了我爹和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画像去京城寻访黄老爷了。
去了京城就去找官府,有画像,总能找到的!”
她这话一出,舒老头儿一家人如遭雷击,吓得魂飞魄散。
舒老婆子顿时腿软瘫倒在地。
舒老头儿也瞬间没了嚣张气焰,只震惊不已地问:“你们……你们……你们如何知道的?”
舒春华冷笑:“我爹最近经常做梦,梦见我祖母要他为她报仇。”
“祖母说,到了报仇的时候了,时机已经到了!”
“她跟我爹说,让我爹托人去京城黄家,还跟我爹说,她已经和阎王爷说好了,谁害死了她,就让谁下油锅!”
她是在诈舒老婆子。
果然舒老婆子不抗诈,崩溃哭道:“不是我……不是我,都是老头子说把她杀了永绝后患!”
“我没想杀她的!”
“真的不是我,真的是老头子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老头子,我不要下油锅!”
舒满仓闻言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冲上去一把抓住舒老头儿的领子,赤红着双眼问:“你们……你们竟杀了我亲娘!”
“你们……你们好歹毒啊!”
“我要报官!”
“我要你们给我娘偿命!”
这时舒家的大门被推开了,全福走了进来,他大声嚷嚷:“舒大老爷,我们衙内托人去京城查问的事儿回信儿了,那黄老爷是大官,他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已经派人来咱们清江县拿人了!
衙内派了捕快去村里先把人拿了,回头好交给那边儿。
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儿……
噫,他们怎么都在这儿?
好巧啊,哎哟,这不就省事儿了么。
舒大老爷,您帮我把人抓好啊……”
他这话一出,舒墨庭率先推开全福跑了出去,全福夸张倒地,紧接着舒老头儿一把推开舒满仓也跑了。
舒老婆子不甘落后,舒春芳和舒文义两兄弟也都跑了。
片刻间,舒家人跑了个干净。
他们根本就不敢回村,一个劲儿地往城外跑。
城外有人等着他们呢,直接把他们全部抓了,转手就给了拐子,拐子转头就把这几人卖进了山里铁矿。
舒老头儿和舒老婆子虽然年迈,但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干杂活儿是可以的。
拐子拿钱卖人,自然要给东家把事情给办利索了,别说五六十岁,就是七八十岁他也能把人给送进去。
舒家这一家人哪里吃过苦?
舒春芳和她娘直接沦为营女支,舒文义连兄弟和舒墨庭全部被赶去挖矿,没坚持多久,就陆陆续续地死了。
不是被矿石砸死的,就是挨了鞭子伤口发炎,发烧死的。
舒家老两口也是,动不动就挨打,也死得很惨。
唯有舒春芳和她娘,活的时间还挺长,一直活到衙内带兵来剿了这处私矿,她们还乘乱跑了。
可跑出去也不敢回清江县,她们又没有路引,是黑户,只能偷偷去别的地方当暗娼,最后都死于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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