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顾家你知道吧?”
“有人想偷顾二夫人的闺女,但我不能出面提醒顾二夫人,这事儿得你去干。”
“在清江县,跟顾家搞好关系一定是有利无害!”
巴拉巴拉扒拉,公爷说了许多。
他把舒春华送回去的时候,舒春华还懵着呢。
这个人,真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
舒春华找来笔墨,一边儿想着公爷跟她说的话,一边儿练字。
她能读会写,都是舒满仓和梁氏教的。
以前是舒满仓给她和小山做毛笔,又做了块儿木板,让她和小山沾水在木板上练字。
天黑了没灯,练不了,就只能白日里随身带着木板,有机会就写两个字。
没机会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几个字也行。
晚间舒满仓回来了,一家人在桌上吃饭的时候,舒春华就道:“爹,娘,七爷爷家的正兴叔在徐记布庄当管事,我们也在县城安家了好几个月了,是不是该走动起来?
往后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梁氏点头称是,舒满仓也跟着颔首。
“那过两日我和你爹就备点儿礼上门,咱们是不是也该办个乔迁酒?”
舒春华道:“这个不急,舒老二如今丢了功名,他们家又丢了钱财,早晚有一天会打听到我们的住处,等他们来找爹闹了之后再说。”
听着她说这些,舒满仓握着筷子的手就爆筋了。
舒春华当没看见,她继续道:“爹还是继续拿起书本,好歹考个秀才吧!”
“不然怎么给我和小山撑腰啊?”
舒满仓瞪大了眼珠子看向舒春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我就是想让爹重新捡起书本,外头有的是五六十岁的童生,爹你还没有四十岁,怎么就不能去考了?”
“这么多年,爹可没有一日懈怠,干活儿的时候也在背书呢。”
“当初二叔刚开始念书,好多次他的课业都是爹您帮着写的……爹您可不能妄自菲薄,不然我和小山靠谁?
难道靠一个只会闷头种地,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只会让我们忍让的爹?”
“靠不上的!”
“不然,我去找个有钱有势的老头儿嫁了,或是给人做妾,好歹能借着夫家的势,护着点儿小山和娘!”
“念!”
“我念!”舒满仓听不下去了,越听心越难受。
都是他没用,才护不住妻儿!
春华说得对,他该念书,至少先考个秀才再说。
舒春华高兴得勾起了唇角,梁氏也给舒满仓夹了两筷子肉:
“那一会儿吃完了,你先去默书!”
“往后就不去盯着田地了,我另外找人去盯!”
“小山你下学之后,可以把当天夫子给你讲的,再讲一遍给你爹听!”
这样一来,小山也能巩固一遍。
小山狠狠点头。
过了两天,梁氏和舒满仓先去布庄找舒正兴,互相通了家中住址。
又真真假假地说了一些家中的境况。
舒正兴替他们高兴,他拍着舒满仓的肩膀道:“满仓哥分出来是好事,以后啊,再不用为老舒家当牛做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舒满仓只有点头的份儿。
舒正兴提溜着他们带来的点心酒水回家之后,跟何氏说起是舒满仓一家送的,就跟何氏感叹道。
“满仓哥一家是遇到贵人了,没想到衙内竟是那般好心的人,不但救了小山的命,还帮他们租房子,把饭馆儿开了起来……”
何氏:“那衙内会不会是看上了春华,想纳她当妾啊,外头可说衙内是个天阉!”
舒正兴嗤之以鼻:“外头那些人传的话,有多少是真的?衙内可是花名在外,他刚被舒春芳给戴了绿帽子,后脚就传出他是天阉,焉知不是舒墨庭暗戳戳传的?
总之,少信外头的传言。
不管衙内存的啥心,满仓哥家攀上了他,就是好事儿。
都在县城,回头是该走动起来。
况且满仓哥又不是舒墨庭那般小人,他有多厚道难道你还不知?”
何氏点点头,同意丈夫的说法,于是便请舒家一家人来家里吃饭,梁氏自然要回请,这么一来二去的,双方的情分就慢慢地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