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氏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我不像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宁丰有些无法整理自己的言语。
他可以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幻觉。
而且,就算是落花洞女用幻觉来欺骗他,更是犯不着用这种无法用逻辑的画面来拖延时间。
但是,方相氏,那是傩戏的始祖,也是古老传说的神性,又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自己不是已经将神性、人性、神理、人理的模式说的很透彻了吗?”方相氏快步走到宁丰身边,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宁丰的后背上。
宁丰的身体并不纤瘦,但在方相氏的映衬下,就像是竹竿子似的,更是被对方这大手拍得连连咳嗽。
“来!”方相氏半推半拽的,将宁丰带到了篝火台前。
此时,这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部落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了宁丰的身上。
“给他个面具!”方相氏招了招手,旁边的人递上来一块青铜面具。
只是,和固有的方相氏傩戏面具不同,眼前的面具虽然也是一张人脸,但……看不清具体面貌是谁,甚至可以说,制作的相当粗陋。
“这是……要让我上台表演傩戏吗?”宁丰的语气有些焦急:“可是我的同伴们……”
“放心,他们现在还撑得住!”方相氏咧嘴一笑:“但是,如果你不弄清楚傩戏到底是什么,恐怕真正撑不住的人,会是你!”
声落,方相氏大手一抬,掀起一股风,便将宁丰送到了台上。
宁丰堪堪站稳,却见前面正在跳傩戏的人已经纷纷下了台。现在,整个部落的人都在看着他。
“咚……咚……咚……”
擂鼓声震耳欲聋,响彻群星夜空。
宁丰站在戏台上有些无措,就在他想着以福生祭当中的动作来进行表演时,却见方相氏也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
这是要一起表演?
宁丰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这位傩戏始祖一起来,自己跟在后面有样学样就行。
正如此想着,方相氏却突然挥舞法刀沉沉劈了过来。宁丰大惊失色,狼狈躲闪的刹那,看着法刀劈碎戏台的木板,惊疑不定。
霎时间,周遭传来一阵欢呼。
在那欢呼声里,方相氏的气息似乎又强大了一些,他抡起厚重的法刀,哈哈大笑:“看样子你很吃惊?但你别忘了,傩戏从一开始的根本就是‘戏’,既然是‘戏’,自然就有不同的曲目。出现对打的情况,不是很正常?”
“小心点,我……又来了!”
方相氏身子一弓,眨眼逼近宁丰面前。
避无可避的宁丰,只得抬起法刀抵挡:“咚!”
刀刃在碰撞中擦出刺眼的火星。
宁丰闷哼一声,双臂一疼,整个人竟是被法刀压在地上。
后背传来木板崩裂的声音,宁丰发力的双臂青筋暴突,却只能勉强保证法刀不至于将自己劈成两半。
而且在这一刻,他也忽然感觉,方相氏是认真的。
他似乎将这场傩戏,当成了某种生死战一样。
“你的想法没错!”方相氏仿佛看出了宁丰的心思,咧嘴一笑:“最原始的傩戏,本就是野蛮和疼痛的,而且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分类。大家是凭借着本能和原始的信仰,凝聚出这凶神恶煞的仪式!”
方相氏抬起刀,四目之间凶光闪闪:“来,让我看看你的信仰!”
宁丰看着视野里逐渐落下的法刀,此时已经到了避退的角度。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在方相氏的腿上。
方相氏重心不稳,身体踉跄后退。
宁丰趁机起身,看着如此好的机会,咬了咬牙,挥舞法刀朝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劈了过去。
“铛!”
毫无保留的攻击,却是被轻松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