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而果断,他迅速抓起一旁的止血粉。那是他们在这荒郊野外仅存的一点救命希望,粉末已经所剩不多,每一粒都显得格外珍贵。
梁松将最后一点止血粉均匀地撒在飞行员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粉末一接触到鲜血,便迅速产生反应,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
他的手因为长时间高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尽可能平稳地操作着。紧接着,他抄起绷带,一圈又一圈地死死缠紧伤口。每缠一圈,他都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这样就能把飞行员从死神的手中多拽回来一点。
“撑住啊,兄弟!咱可不能在这儿倒下!” 梁松一边包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战友深深的关切和期望。
就在梁松全力救治飞行员的时候,何晨光一直警惕地守在屋顶。他像一只机警的雄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厂房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夕阳的余晖渐渐黯淡,将整个荒野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何晨光的心跳始终保持着一种紧张的节奏,每一声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他的手紧紧握住狙击枪,手指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当他看到几只飞鸟突然惊起,朝着远方慌乱逃窜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然而,越看他的脸色越凝重。他看到了荒野中隐隐约约的脚印,那绝不是普通动物留下的,很有可能是敌人追踪而来的痕迹;还看到了远处升腾起的一缕缕可疑的青烟,像是有人在那里集结或者准备行动。
何晨光深知,他们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周围充满了潜在的威胁。他不再犹豫,迅速起身,动作敏捷地从屋顶跳了下来。
落地时,他的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梁松听到声响,抬头看向何晨光,眼中满是期待。
何晨光快步走到梁松身边,脸色阴沉,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而急促地说道:“梁队,周围不安全。
黄昏如同一位迟暮的画师,用那日渐黯淡的色彩,缓缓为这废弃厂房勾勒出一幅沉重而压抑的图景。残阳的光线挣扎着透过破碎的窗户,仿佛是希望的触角,却又显得如此无力。一道道光束在昏暗中切割出不规则的形状,无数细微的灰尘在其中肆意飞舞,每一粒都像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里,不安跳动的命运尘埃。
梁松半蹲在飞行员身旁,刚刚为他重新检查完伤口包扎的情况。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忧虑。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弹匣,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缓缓抽出弹匣,低头仔细查看,瞳孔瞬间微微一缩 —— 弹匣里,竟然只剩七发子弹。这数量,在可能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面前,简直少得可怜。
梁松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深知这七发子弹意味着什么,每一发都可能是他们生的希望,也可能是死神逼近的倒计时。他紧抿着嘴唇,脸上的线条变得异常僵硬,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战斗场景,可每一个场景都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几乎在同一时刻,何晨光也在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狙击枪。他将枪身抱在怀中,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紧张。他打开弹仓,看着里面仅有的三颗穿甲弹,心中一阵苦涩。这狙击枪曾陪伴他历经无数次战斗,每一次都精准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可如今,弹药的匮乏让它的威力大打折扣。
何晨光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他望着窗外那渐渐被黑暗吞噬的荒野,心中清楚,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而这三颗穿甲弹,能否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枪身,仿佛在与自己的战友作最后的告别。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无需言语,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担忧与坚定。
突然,一阵金属碰撞声从厂房后门尖锐地响起,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声音瞬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梁松和何晨光紧绷的神经上。梁松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毫不犹豫地立刻侧身,脚步轻盈却又迅速地贴着墙壁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手中的枪稳稳地端着,枪口精准地对准声源方向,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何晨光也在同一时间做出反应,他迅速蹲下身子,将狙击枪架在一个废旧的木箱上,眼睛紧紧地贴在瞄准镜上,透过那小小的镜片,仔细地搜索着后门处的每一处动静。他的呼吸变得极为轻微,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梁队,会不会是敌人摸上来了?” 何晨光压低声音,紧张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
梁松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后门。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敌人有可能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从后门潜入,来个出其不意的攻击。想到这里,他的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就在两人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后门处窜了出来。梁松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差点就要扣动扳机。
然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狗。这只野狗瘦骨嶙峋,身上的毛杂乱不堪,眼神中透着饥饿与警惕。
它嘴里叼着半截骨头,显然是在这废弃厂房中寻觅到了食物。
夜幕如一块厚重的黑幕,缓缓地将荒野笼罩。繁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却无法为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带来多少光亮。在废弃厂房中短暂休憩的梁松、何晨光,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敌人随时可能追来。于是,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拖着受伤的飞行员,再度踏上了艰难的征程。
何晨光在一侧,费力地搀扶着飞行员。飞行员虽经过简单救治,但依旧虚弱不堪,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何晨光身上,脚步虚浮。何晨光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来稳住两人的身形。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担忧,坚毅是对完成任务的执着,担忧则是为飞行员的伤势和他们前途未卜的命运。
梁松走在前面,充当开路的先锋。他的右腿缠着粗糙的绷带,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暗褐色。伤口处早已麻木,没有了最初的剧痛,但每走一步,那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却又隐隐作痛。他的步伐变得有些拖沓,每一次抬脚、落地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他强忍着不适,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月光冷冷地洒在大地上,公路像是一条惨白的带子,在荒野中蜿蜒着伸向远方。那苍白的颜色,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一条通往未知的不归之路。路旁的野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幽灵在低语。
“梁队,咱们还得走多远才能到基地?” 何晨光喘着粗气问道。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
梁松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望了望那无尽延伸的公路,又看了看怀中奄奄一息的飞行员,心中一阵沉重。“快了,再坚持坚持。”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有力,给何晨光和自己打气。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路上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清楚基地是否真的如他所期待的那般近在咫尺。
他们继续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
突然,梁松那始终如鹰隼般警惕的目光,捕捉到三公里外闪烁的一丝灯光。在这荒芜且死寂的夜色里,那灯光宛如一颗璀璨星辰,瞬间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看,那边有灯光!” 梁松声音沙哑却难掩激动,疲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何晨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会不会是咱们的基地?” 他满怀期待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渴望与忐忑。但梁松摇了摇头,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冷静地分析道:“不像,基地不会建在这个位置,不过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先去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尽管内心也对那灯光背后的未知充满了期待,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何晨光深知侦查的重要性,他小心翼翼地将飞行员交给梁松。在交接的瞬间,两人的眼神交汇,那目光中传递着信任与鼓励。何晨光紧紧握住手中的狙击枪,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枪身,仿佛在汲取力量。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宛如两把锐利的寒剑,穿透黑暗。“梁队,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摸摸情况。” 说完,他如一只敏捷的黑豹,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朝着灯光的方向奔去。每一步都轻盈而谨慎,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一路上,何晨光高度警惕,神经紧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无论是风吹草动,还是虫鸣鸟叫,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月光洒在地上,投下他修长而矫健的影子,随着他的移动而不断变换形状。他的眼睛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