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皇帝几乎是直接拍桌而起,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但他一时并未细想。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季徽音都懒得和他装了,一双眼眸只死死地盯着他。
“陛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大逆不道?”
“我大哥、阿度、我、凌鹤、还有我的……”
“四个孩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季徽音几乎是哽咽的,喉头都充斥着腥甜的气息,但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哪一个没有陛下的手笔?!”
季徽音拍的声音比他更大,“陛下,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拍案而起!”
皇帝眼底阴沉,“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凌鹤?你倒是叫的亲热。”
季徽音听的这句,却是笑的凄凉。
“陛下这是什么语气?陛下是以为这样,便找到了可以将一切推脱到我身上的借口?”
皇帝不语,但显然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季徽音也不推脱自己身上的责任。
“是,季家落得如此,的确有我们自己的错。”
“错就错在,我们识人不清,有眼无珠。”
“更错在,明知是陛下要致我们于死地,却碍于君臣,宁可赔上整个季家,也不愿揣度陛下的心思。”
“更更错在,我当年忍痛放弃心爱之人,答应你的求娶,信了你的鬼话!”
季徽音有些急火攻心,脸色都涨红了许多。
不过她平复的极快,剩下的话,她也懒得再说。
多说无益。
季家承受了自己识人不清的果,她也保不住自己所爱之人。
现在,该轮到他了。
季徽音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陛下,拟旨吧。”
季徽音的话刚说完,就有个宫人端着明晃晃的圣旨上前了。
而皇帝偏头一看,这竟是他原本安插在皇后宫里,监视她的人!
“你是皇后的人?!”
那宫人没有半点儿被拆穿的恐惧,只淡淡地开口,“回陛下,奴才是二爷的人。”
二爷。
季司深。
“!”
季徽音蹙眉,“陛下,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皇帝看着那圣旨,眼底涌动着汹涌的暗芒。
“皇后,你这是在逼宫!”
“显而易见,不需要陛下提醒。”
皇帝根本不可能这么妥协,“你以为会有人信这道圣旨?!”
皇后抬眸,冷冷地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
“我要的难道是旁人的信任?”
“我只要这道圣旨,只要有了圣旨,阿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皇帝怒目圆瞪,只觉得气血翻涌。
皇后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陛下还想说什么来拖延时间呢?”
“拜陛下所赐,你膝下无一子啊。”
皇帝瞬间觉得喉头窜起一股腥甜。
皇后欣赏着皇帝的脸色,反倒是愉悦了几分。
“我倒是应该感谢这些年,陛下的‘昏庸无道’‘沉湎酒色’,我相信这道圣旨一出,一定不会有几个‘忠君之臣’站出来反驳的。”
“想来,这么多年过去,陛下已经忘记了,你的位置是我季家托举而来的。”
“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大哥和阿度,你以为有几个人会让你坐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