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赵颐严词厉色道:“若有违令者,就地诛杀。”
话音一落,江朝和江暮握住腰间剑柄待命,似乎只要士兵有下一步动作,便会让他们人头落地。
操纵床弩的士兵们看到这等阵仗,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纷纷看向守备。
守备是负责镇守关隘的五品官员,看到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赵颐和沈青檀,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正要训斥看守在入口处的士兵,却见他们已经被赵颐带来的人擒获。
他心里对都指挥使汪乔信极其不满,没有人比汪乔信更清楚此次任务的重要性,没想到汪乔信带着那么多士兵,竟然没有拦下赵颐和沈青檀。
“殿下,云城是您的封地,但是您无权干涉封地的政事和军事。”守备脸色十分难看,并不惧怕赵颐的身份:“末将是奉皇命行事,您是想要抗旨?”
昨日夜里他接到汪乔信的密信,要求他在广陵王和广陵王妃出城见镇北王一家时,秘密安排士兵将床弩架在敌楼,等广陵王和广陵王妃回城,便瞄准镇北王发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在箭头涂抹了狼毒花。
如果将镇北王一击毙命,他们便立下大功。
即便大周要为镇北王讨公道,对北齐发兵,他们也不怕。
毕竟大周失去一尊大杀神,北齐与大周国力相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如果没有一击毙命,这样大的动静,必定会引出应城里的援军,若是他们的人数不敌对方,那便偃旗息鼓。若是应城毫无动静,那便说明了,镇北王此次来应城,并未带多少兵力。
他们再用抛石机将火药包抛射出去,炸死镇北王和他带来的精兵,等对方死伤惨重,军心溃散的时候,再出兵杀向镇北王,取下他的首级。
可万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被赵颐给阻止了。
赵颐不答反问:“床弩射程是多少里?”
守备拧眉:“三里地。”
赵颐再问:“你可知营帐距离这里有多远?”
“营帐是我们的士兵搭建,距离这儿正好是三里地。”守备耐心告罄,担心赵颐在拖延时间,直接下令道:“射箭。”
“唰”地一声,江朝和江暮拔剑,剑刃分别抵在扣扳机的士兵和守备的脖子上。
士兵也“唰”地拔剑,指向江朝和江暮。
双方形势紧张,一触即发。
守备感受到脖子被割破的疼痛,顿时心如擂鼓。
此刻,他清晰的知道,赵颐对他动了杀心。
他方才仗持着手里捏着北齐帝的密旨,不把赵颐放在眼里。同时也在赌赵颐,不敢违抗皇命。
谁知,赵颐竟然敢动真格的。
他们人多势众,可以轻而易举地扭转局势。
守备心里却有顾忌。
先不说北齐帝留着赵颐还有用处,特别在密旨里强调,若非赵颐有叛国之心,不得伤他分毫。单说赵颐是北齐帝唯一得用的儿子,将来成为了北齐的新帝,必定会先拿他开刀。
“你们扎的营帐,在射程范围内,但是你可知,镇北王将营帐往应城的方向挪了一里地?更别说,营帐有精兵把守。哪怕你命下属发射寒鸦箭,数十箭齐发,也有精兵为镇北王挡箭。你们若是不能一击毙命,便会错失了良机。”赵颐朝守备迈步,凛若冰霜道:“你可知应城屯有多少士兵?他们屯了五万精兵。云城又有多少士兵?能够承受得住镇北王的怒火吗?”
守备倒吸一口冷气,大周居然在应城屯了五万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