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小半个月，张苍山等人才陆陆续续回到营地。

日头高悬，接连赶路加找人，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回来的每个张家人脸上都覆着一层寒霜。

张胜末每天都会关注张苍山有没有出来。

张苍山与张安青是倒数第二批回来的，最后一批是张启灵所带的那一批，此刻还坚持不懈地在里面寻找张和安可能存活的一丝可能。

从张亨带人回来开始，张胜末隐隐就感觉有股不好预感，在看见这些人脸上的神情后，这股感觉达到顶峰。

“和安呢？”张胜视线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却没见到那道身影，复又问道：“是不是和族长在一起没跟你们回来？”

“末老，和安跟平夏的葬礼，您来主持吧。”张苍山说完，再也待不下去，抬脚大步往自己所住的帐篷走。

他不确定自己在人前再待下去，会不会当众失态。

和安啊……

吴峫与王胖子两人在外围围观着，视线不断在张家人回来的队伍中搜寻，却始终都没找到张启灵的影子。

“那个张老先生，小哥为什么还没回来？”

等人走的差不多后，吴峫来到张胜末身边，礼貌询问。

没办法，除了张胜末，其他张家人都选择性无视了他们两人，更遑论透露张启灵的行踪。

“他？”张胜末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声音中充满着叹息感慨，“他在找一个不可能找到的人，既选择了你们，又放不下那份亲情，可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抉择……”

老者身形萧瑟，任烈日如何照射在他身上，都无法驱散张胜末身上那股孤寂和苍凉感。

物是人非四个字，早习惯了。

……

半个月后，张启灵被同行的张家人抹黑敲晕了下药直接带回营地。

吴峫和王胖子两人守在张启灵帐篷内，看着眼下乌青略深的张启灵，心中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

张家人当中，能够让张启灵这么重视在乎的，除了张和安，他们再想不到其他人。

也只有这个张和安，能够让这么多张家人紧张。

当张启灵悠悠转醒时，已经是坐在回程的汽车上了。

解雨尘那边见没有进入的机会，加上张家已经针对里面的事情处理过，他再进去可能也是徒劳，也带人撤离。

两方人马的车队浩浩荡荡上一两百辆车组成的车队，先后驶出这片沙漠。

王胖子和吴峫将张启灵围在中间，防止这家伙一会儿醒来直接跳车走。

睁眼的短短几秒，张启灵便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沉着脸一言未发，双眼中的悲伤却几乎要溢出来。

“小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妹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吴峫拍拍张启灵的肩膀安慰着。

张启灵沉默着没说话，眼睑微垂将难过情绪遮盖，“我要回张家祖宅一趟，下个服务区你们跟着解家车队离开吧。”

“我们陪你吧，”吴峫继续道：“毕竟那是你妹妹，我和胖子身为你兄弟，也该去上一炷香。”

“张家祖宅不会让外姓人进入，你和胖子进不去。”张启灵平静回答。

他此刻越是平静，吴峫越是能感觉到张和安死亡对小哥的影响。

与此同时，另一边。

解雨臣和黑瞎子共同坐一辆车，两人轮流开车。

不让手底下的人开车，主要是方便聊天。

有些话题，不适合在人前聊。

“这次张家的损伤有些惨重。”解雨尘看向最前方的车队，若有所思。

从吴峫口中的话语以及张家人的行动来看，张和安死亡的消息，应当是坐实了。

否则，不会让所有张家人都神情严肃。

以黑瞎子对张家人过往的了解，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连眼睛都不不带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