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她费口舌地解释,倒不如一开始就认下一半的事情,这样她再义正言辞否认另一个,便容易取信于人了。
更何况,方芸妮还指望着自己的“未婚夫”一家人,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早点给她办回城。
若是指望方父方母返京,不定什么时候。
而她除非做出很大的贡献,也不可能分得农场每年寥寥无几的返城名额,那她岂不是要生熬到八年后,加入知青返城潮中了?
青春岁月耗不起啊,她自然在自己返城之前,得立好人设咯!
岳红会赶忙说:“对不起啊妹子,我主要是看你这么小,还以为你,你刚高中毕业就来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对象。”
“姐是开玩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不过……”
她想说,舍得未婚妻替妹子下乡的男人,能要吗?
可是俩人毕竟刚认识,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她掏心窝子地劝人并不见得人乐意。
她便笑着转移话题:
“妹子我兄弟人确实不错,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难事,你便寻他。”
“若是他都解决不了的,那别人也肯定没办法帮你咯!”
厉清泽刚才还有些腼腆的模样,这会儿一身清冷,让热气腾腾的屋子里都带了丝凉意般。
他淡淡嗯了声。
方芸妮轻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过岳姐姐和厉同志了。”
这会儿知青们都结伴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到外间透透气、晾下头发,顺带着等候同伴。
人到齐了,他们便开始说说笑笑往回走。
方芸妮依旧沉默远远地缀在众人身后,在月色照耀下的雪地中,更显得她娇小柔弱,让人充满了浓浓的保护欲!
走出去好远的厉清泽,扭头看了她一眼,拳头紧握起来。
有些缘分很奇妙,他二十五年了,对于男女情事从来不上心,甚至是排斥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觉得不是结婚生子的时机。
说白了,他没有遇到牵动自己心神的女人,没有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可以交代的那位。
他以为这样的人很难出现,只会存在于小说、电影中。
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凡深入接触,各种缺点和丑态都会暴漏出来。
但凡如此一想,他是没有丁点容忍度,是以他一点结婚的念头都没有。
就在方芸妮出现后,厉清泽感受到自己的心荡漾了……
可人家有谈婚论嫁的未婚夫,还能为了对方,不惜下乡吃苦,到底多深厚的情谊,能做到这样?
他承认,自己对那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有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从宿舍到澡堂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大家伙身上已经没了一丁点暖和气。
她们赶忙进屋打开灯,炕上还有些余温,不过却不能撑过漫长的夜晚。
是以她们继续将炕烧起来。
虽然她们又累又困,可是到了新地方、睡在新而舒软的床铺上,大家伙精神亢奋,反而睡不着了。
她们说说笑笑继续收拾东西,要么跟方芸妮似的,往脸、脖子、手上涂抹东西。
不过方芸妮更加豪横,连腿脚也都涂抹滋润一遍。
“嗷,我的手表不见了,还有我带的钱票……”
一个女同志突然拔尖一嗓子喊出来。
大家伙被吓了一跳,接着纷纷开始翻腾起自己的箱子。
方芸妮眸子微微缩起来,也装模做样打开自己的木箱,若说做戏就得做一套,她在木箱中也放了些钱票供平时使用的。
铁将军仍旧挂在上面,锁眼处没有明显划痕,等她将箱子打开,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衣物有被翻动的痕迹,而她包裹严实,放在衣服夹层里的钱票已经不翼而飞!
“我,我的也没了……”女知青们陆陆续续带着哭腔地说道。
都说穷家富路,家里人生怕她们受了委屈,是以给她们带了不少的钱票,可如今一分钱都没了!
方芸妮也装成深受打击的模样,“报警吧,能趁咱们离开洗澡的时候偷东西,要么是我们其中的一位,要么就是其他宿舍的人。”
“只要人做了,肯定是有痕迹的,咱们越早报警,越能寻回财物!”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她们所有的贵重财物都被窃取了,可真要报警又各自迟疑了。
毕竟她们对于大盖帽有着一种害怕,而且东西都丢了,寻回来的希望不大。可每个人都丢了不少东西,如此叠加起来金额绝对惊人!
屋子里的老同志起身说,“镇上才有大盖帽同志,不过咱们农场有负责巡逻守护公共财物和负责大家伙安全的保全科。”
“你们谁跟我一起,去跟保全科的同志们说一声。”
“偷窃事情太严重了,你们刚来就被偷走所有贵重物品和钱票,这几乎不给人生路。谁知道那贼人明天会不会惦记场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