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从未来而来,还是平白多了段真实的记忆,又或者她也并非是自己以为的自己?
池芸儿并没有纠结多少,人能活着就是莫大的幸事,纠结那么多干嘛?更何况她多的记忆与健康的身体,也算是自己重生的金手指了!
池芸儿怎么不知道,他们要寻自己说什么事情呢?
人也是喜欢欺软怕硬的生物,上一世她表现出强烈的抵抗情绪,并没有人提起这个茬。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江子实主导的。
这次是他先察觉到池芸儿的态度软和,所以他往前迈了一大步,利用众人来逼迫她退后。
这一步只要成功,往后池芸儿只有步步退让的份。
池芸儿不情不愿地熄灯,关好门窗出来,已经有男知青给她让了个座位。
她淡淡地说了句谢,刚坐了下来,眸子微微闪过抹狡黠笑意,开始咳嗽起来。
这事她拿手啊,别说咳嗽了,现在她装疯卖傻都能将专家唬住,更何况一群门外汉了。
池芸儿的咳嗽不仅听着像是她在撕心裂肺、病入膏肓、下一秒闭气,就是听得人喉咙也不由地跟着犯起痒意!
他们内心免不得嘀咕,这病会不会传染,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哪怕不传染,同住一个屋子里,光是这吵人劲谁受的住?听说咳嗽的人到了晚上更厉害呢!
刚才还想要替江子实撑腰打气的人,尤其是可能被安排与池芸儿同住的女知青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也不是多长的时间,约莫得半分钟,池芸儿绯红着小脸,眼里含着泪泽,平息了好大一会儿,才虚弱地看向江子实:
“子实哥,你有什么话要说?”
江子实紧紧盯着她,小姑娘额头布着细密的汗珠,眸子水润带着些病蔫的无精打采,却在自己看过来时,努力打起精神。
他无声地叹口气,这还是那个跟他一起长大,被保护好得没有一点心机、真正身娇体弱的傻女孩儿。
他怎么会觉得她的咳嗽是故意的呢?
哪次她生病,不都要拖许久。
她身体太虚弱了,很多时候生得病还不如并发症严重呢。
江子实只能暂时放弃,让她搬离耳房,与其他人同住的想法。
哪怕他想,其他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阻隔。
既然成不了的事情,他不会败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好感。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你怎么还咳这么厉害?”江子实带着担忧和心疼地问道,“要是明儿个你咳嗽还不见好,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吧?”
池芸儿抿着唇叹口气,“子实哥,我身体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天里我都吃不得西瓜、喝不了白凉开,更何况我落入水里十来分钟,没掉了半条命,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太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从来不拿人的生命开玩笑,但是大家都不相信我的话。”
“说起来,可能你们都不相信,我手劲小,压根做不来推到人的动作。如今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卞婶子恨死我了,而子实哥也注定要不得已娶小卞同志。”
“我只希望子实哥幸福,接受一个人就接受她的全部,不管是善良的一面,还是嫉妒丑恶的一面。”
“一辈子很长,我愿子实哥每一个决定都不悔。”
池芸儿因为说得急切,又开始咳嗽起来。
她眸子里氤氲着恨意。
她清楚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骄纵、不讨人喜欢,可她却属于刀子嘴豆腐心,自己作自己的,从来没损害别人的利益,更别说谋害人性命了。
是卞玉敏故意在桥上拦住她,说了些捅人心的话,趁着自个儿气得抬手指人的时候,身体往前一怼,再猛地往后退去、越过栏杆坠入河里,造成她池芸儿怒极推人的假象!
说起来江子实和卞玉敏确实很般配呢,不知道这一次,没有她这个炮灰的贡献,他们又能过上怎样圆满幸福的日子呢?
江子实深吸口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池芸儿,你怎么又旧话重提了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管是谁的错,没有人看到你们的小动作,这事说不清楚。”
“结果是,你在桥上站着,而小卞同志落入水里,还腿抽筋差点溺水。你觉得,我相信你,大家伙都相信你,但是卞家庄的村民和村长一家会信吗?”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