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沉默了会儿,又有声音响了起来。
“不过是命好罢了。”
这道声音极是冰冷,还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众人回头去看,正是静怡公主杨玉雯。
杨玉雯双眸冰冷地盯着那长廊上的三个人,待到三人转个弯看不见了,才捏紧手中团扇,冷冷又开口。
“她伙同南陈刺杀太皇叔的事情证据确凿,迟早会被问罪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凛,显然也想起那桩事来。
即便她们都是闺中贵女,也对此事十分憎恶,不约而同地地说起这件事情来。
“谋刺大靖柱石,简直是罪该万死!”
“靠山王还是她的生身父亲,如今将她找回给她高位,荣华富贵加身,她不知感恩,反倒谋刺亲父,实是猪狗不如。”
“不错,当初就不该把她找回来!”
“也不知道靠山王为什么要护着她,她都这样忤逆了……”
贵女们心中愤愤……是不是因为,靠山王就只有阮江月这一个女儿,所以他才这样格外宽容?
靠山王神勇盖世,曾是不知多少女子倾慕的梦中英豪。
可无奈英豪不近女色。
那几年,多少狂蜂浪蝶被靠山王的冷酷喝退。
最后大家不得不接受现实,再也没人敢肖想那人物。
结果现在他忽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来!
怕不是,这阮江月的母亲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然而这诸多猜测,她们也只敢在心里绕绕圈子,谁敢放在嘴上来说?
靠山王几乎权倾朝野,在皇族之中辈分又高。
太子、亲王全都避其锋芒,对他恭敬客气。
和靠山王,以及靠山王府有关的事情,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谁人都不敢随意议论,否则一定会招来祸患。
但那个南陈女子,到目前为止,所有人依然不认为她是个妥当的大靖人,是靠山王府的人。
她们把她当做异类,敌人。
所以自是可以议论的肆无忌惮。
静怡公主看阮江月成了众矢之的,暗暗得意地冷哼一声,起身到亭中去了。
但亭中已经有了人——
杨恬坐在石凳上摇着团扇,眼神冰冷地看着静怡公主,语气很是不客气:“你怎么还敢说她坏话?
忘了太皇叔说的话了吗?谁若污蔑,太皇叔可不会善罢甘休!”
静怡公主现在根本不想理她,直接甩袖转身,换个地方清静。
可这卢府现在到处都是人。
她这左转右转的,却是到了卢老夫人的院子外面来。
此时不少夫人都在里头给老寿星拜寿。
卢清把阮江月也带到了那院子外面来。
静怡公主听见卢清和阮江月说:“你初来大靖时我一直带你出去走动,回家拜见祖母后,和她闲聊了几句你的事情。
她对你很好奇,嘱咐我你若是今日到,要带你给她看看。
她是长辈,你就顺一顺她的意思吧,见一下就好。”
腾冲起哄地呦呦了两声。
卢清一眼瞪过去,腾冲立即住了嘴,只笑不说话。
卢清好似什么都没说。
但站在远处的静怡公主却什么都听懂了——
这俨然一幅带着钟意的姑娘给长辈看的模样,这个南陈蛮女,竟然也点头答应了?毫无教养,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