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太皇叔护着才糟糕。”
乐安公主叹道:“她原来就是南陈将军,身份敏感,来到大靖直接做了太皇叔的女儿,还被封了公主,
那些暗中较劲的皇兄和皇弟们都想借由她得到太皇叔的支持。
太皇叔却是把话挑明了,绝了他们的心思……
越是护着,其实也越是让她成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婢女微愣,脸色发白:“所以这次的事情就是别人的针对了?那现在,公主想做点什么吗?”
“我倒是想,只是没有头绪……”
乐安公主沉吟片刻,“我要是贸然做点什么,没准儿会弄巧成拙,她是有本事的人,太皇叔又护着,
那些人的计谋应该不会得逞吧?”
顿了顿,乐安公主又说:“要是实在不好,我再求情。”
婢女点点头,感慨地说道:“公主和她都没有太多交往,却这样将她放在心里了。”
乐安公主微微一笑:“她救过我的性命,又是赤忱的人。”
其实乐安公主原本在大靖受帝后疼宠,还得靠山王的喜欢,是公主中最风光的。
原本的性子也是明媚温柔。
可一婚死了丈夫,她颇受打击,又受其余那些不得宠的公主暗中奚落。
后赐婚魏行渊。魏行渊的出身不太干净,加之乐安公主二嫁之身,惹来了许多明里暗里的议论。
再后来南陈边关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将她心性几乎磨平。
如今的乐安公主淡泊且低调。
当日御花园,她感激阮江月救命之恩,后又意外得到阮江月的新婚礼物,以及易小元拿来的,说是阮江月给的养身的药。
是以,哪怕没和阮江月多见面,她心里也对阮江月好感倍增。
现在如何能不关怀?
婢女忽然说:“都督应该知道的多点儿,公主如何实在担忧,不如问问他?”
乐安公主面上笑容微滞,渐渐消失,白皙的脸上露出复杂又似茫然的神色来。
魏行渊。
昨夜他们新婚,原是没有圆房计划的。
谁料竟……
而且他面相那么冰冷,不苟言笑的人,不但不嫌弃自己的浑身伤疤,甚至对自己无限温柔。
实在是让她无比吃惊。
现在她只要想到魏行渊那个人……不,听到和魏行渊有关的事情,就会想到昨夜的微妙。
以至于浑身紧绷,脑袋乱糟糟一片,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此时亦是调整了半晌,乐安公主才慢慢舒出一口气,声线微绷地说:“准备就寝吧。”
问魏行渊?
还是算了吧。
感觉上,不知道怎么和魏行渊交流。
而且魏行渊那样性子的人,这件事情如果干系太大,恐怕他也未见得会告诉自己。
……
此时被乐安公主主仆二人念叨的魏行渊,正走在魏府长廊之上。
夜黑无月。
长廊两侧的水面黑沉沉的,幽暗无比。
魏行渊听着亲信禀报外头关于靠山王那场刺杀之事,忽地停住了脚步。
那禀报的下属也是连忙住口,顺着魏行渊锐利的视线朝前一看,长廊转角位置,竟站着一个青衣蒙面的修长人影。
下属大惊,一句“来人”刚要喊出。
那人拉下蒙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