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安顿的很好,稍稍舒了口气,又遣人去前头看着,若酒宴结束,魏行渊归来也好提前通报。
自己却是累的厉害,躺上床榻歇下了。
不过这到底是陌生的地方,她又怎能睡得着?躺在那里胡思乱想起来。
她的辰儿已经四岁了,懂得些人事。
当初听到她和魏行渊被赐婚,曾十分不高兴,怕她成了婚再生了孩子,就会没了他的位置。
为那事闹了多次脾气。
后来她在大靖边境出了事,死里逃生回来后,辰儿抱着她哭的肝肠寸断。
之后就变得十分懂事。
原家在大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本是不愿意让孩子随她来到魏府的,可这两年原家衰微,
愿老太爷是个有远见的。
知道原家给不了孩子太好的前程,所以没有将辰儿强留在原家,而是交给她带到魏府来。
她自是会全心全意地照看辰儿。
就不知,魏行渊对辰儿会是个什么态度?
大部分的男人对女子清白之事都十分看重。
如魏行渊这样位高权重的,却取个二嫁女……她如果不是公主,恐怕绝难入他的门,辰儿与他来说更是拖油瓶。
思绪至此,乐安公主轻轻一叹,微蹙着眉坐起身来,已是困倦全消。
对于这桩婚事,她心如明镜——
魏行渊出身不干净,身后也无强势靠山。
这桩婚事,是靠山王为了给魏行渊抬身价所以请来的。
而她原是二嫁身,父皇始终觉得她没有夫婿孤苦,瞧着魏行渊功勋卓著,又有靠山王作保,认为是个好归宿。
她自小受太皇叔的照拂,又受父皇疼宠。
如今也顺了他们的意成婚。
她早已想好,日后做个中规中矩的妻子就是,唯有辰儿这边,她实难放心,要慎之又慎。
她原先已经打了腹稿,新婚夜就要和魏行渊说明白。
此时不觉又在心底反复敲打。
怎样言辞才能精准表达自己而又不冒犯魏行渊的尊严,给两人都能留体面。
时间推移,很快入了夜。
魏行渊从酒宴上归来,身染酒气,但双眸深邃幽沉,可见并无醉意,清醒的很。
乐安公主此时已经胸有成竹,示意喜娘们退下,她亲自上前邀魏行渊入座——房中已备下清淡饭菜。
魏行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如她所愿入了座。
乐安公主上前,给魏行渊倒酒,双手捧着送到魏行渊面前:“都督威武,我虽是公主,却是二嫁之身,原不匹配都督——”
魏行渊却把她的手连着酒杯握住:“很匹配。”
“……”
乐安公主微僵,被他的不按牌理出牌惊住,呆滞地看着他,原本打好的腹稿全乱了。
魏行渊接过乐安公主手中酒杯,将那水酒一饮而尽,空酒杯放回桌上,另一只手却还牵着乐安公主的手。
“公主身份尊贵,是我高攀。”
乐安公主:“……”
“公主所虑我心中有数,公主的孩子我必视如己出,如我心口不一,天打雷劈。”
魏行渊郑重而利落地说完,起身之时手臂一揽,就将乐安公主环抱起,大步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