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我觉得你那妯娌肯定愿意管家的!”
孟夫人语气十分肯定:“管家的好处多着呢,她但凡聪明些,就知道这女子在后宅要想立得住,就得有管家权,否则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你回去再跟她好好聊聊,兴许她今日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孟云澜却摇了摇头:“弟媳是否想管家我瞧不出来,但我能瞧出来,婆母是一点儿都不愿意让弟媳管家的。所以,我就算跟弟媳聊也没用,因为就算她想管家,婆母那一关她也过不去的。”
孟夫人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其实你婆母也是偏心你,所以才不肯叫你那妯娌染指管家权,免得到时候你们起争执,我当年要是有个这样护着我的婆母,日子也不会过的那样糟心。”
孟云澜点点头:“是,婆母带我确实好,公公也开明,夫君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处处护着我,处处让着我,可是我……”
她说着,小声的哭了起来。
“哎哟,这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不然你哭肿了眼睛,可怎么回国公府去?别叫人看了笑话,别哭了!”
孟云澜却哭的不能自已:“母亲,五年了,我同千凌成婚已经五年了,却一直未能有孕,他们待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愧疚!”
孟夫人红着眼睛抱住她:“你别急,才五年而已,你还年轻,肯定会有的!”
“母亲,我这心里头像压了块儿巨石,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越是这样,越难以受孕啊,你要把心情放轻松才行啊!”
“我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我如今根本不想要什么管家权,这权柄谁爱要谁要去,我只想要一个孩子!旁人比我晚出嫁的,都早就当娘了,您不知道,她们抱着孩子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炫耀,目光总往我肚子上瞥,背后还说我是个……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孟夫人心痛不已:“别听那些碎嘴子嚼舌根子,一个两个的都见不得你过得好!她们家里那才叫鸡飞狗跳,一团乱麻!你那夫婿,不知道比她们的夫婿强了多少倍,她们是嫉妒你!但越是这样,你越要放轻松,不可钻牛角尖!”
这番话要是放在刚成婚的头两年,孟云澜还能听得进去。
可现在她跟顾千凌已经成婚五年了,这些话,已经无法安抚到她了,她内心的那股焦灼紧迫感,已经是任何话语都无法缓解的了的了。
孟夫人心里其实也焦灼的厉害,女儿嫁的可是国公府的世子,国公府的爵位需要有人承袭,如果女儿生不出孩子,那将来很可能是由顾千寒的孩子来承袭爵位!
所以,女儿不仅要生孩子,而且还必须要生出个儿子才行!
“澜儿,别哭了,兴许,其实不是你的问题,兴许是千凌他……你可有让大夫也给他瞧瞧?”
孟云澜哭的更厉害了:“母亲以为,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千凌就不着急吗?他只是怕我压力大,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而已,他自己早就找大夫瞧过了,他没问题的。是我,是我怀不上啊!您给我请的大夫不是也说了吗,是我体寒,难以受孕!”
孟夫人赶忙给女儿擦眼泪:“行行行,你先别哭,我又给你找了个大夫,听说很擅长医治不孕,让他给你瞧瞧,说不定,一副药下去,就治好了!”
“没用的,这五年来,我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药了,从来没有见效过。”
孟云澜抬起头,咬着牙道:“与其看没用的大夫吃那些没用的药,不如,不如给千凌纳个妾吧,将来生了孩子,抱到我跟前养就是了。”
孟夫人立刻摇头:“不行!糊涂啊你,旁人的孩子,你能养的熟?肯定还是得你亲生的才靠得住!”
“谁叫我生不出来呢?”
孟云澜脸上一片惨然:“养不熟,也比没得养要好,我总不能叫千凌无后吧!”
“不行,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你当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那么好养吗?等千凌真有了妾室,有你哭的时候!”
孟夫人自己吃够了妾室和妾生子的苦头,哪里肯让女儿也吃这些苦,更何况,她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女儿的体寒之症能治好,能有孕。
她叫嬷嬷把那大夫喊了进来,给孟云澜细细的诊脉。
一刻钟后,大夫便道:“贵人怕是幼时受过寒吧?这寒气入体太久,导致经络闭塞,难以受孕。而且,贵人脉象虚浮,心思郁结,平日里怕是操劳过度,肝火过旺,长此以往,就算没有体寒之症,只怕也难以有孕啊!”
孟夫人之前给女儿请的大夫也都是这样说的,否则她也不会叫女儿把管家权让出一部分去。
她赶紧问:“依您看,该如何调养?”
“体寒之症倒是可以吃药调理,但这心绪焦灼操劳过度,是药物调理不了的,还是得静养些时日,也可以在静养后,心无旁骛的出去游玩些时日,纾解淤堵的心绪。继续操劳下去,身子亏空会越来越厉害,会更加难以受孕,这可不是什么补药能补得上去的。”
“这……这怕是难啊,我女儿如今操持一大家子呢,家里的事,哪儿能说扔就扔了?”
大夫不说话了,法子他都已经说了,病患不肯照做,他纵然是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治得好贵人的不孕之症。
他提起笔,写了个医治体寒的方子,然后拿了诊金,便离开了。
孟夫人看了一眼方子,见跟之前那些大夫开的方子大同小异,便知道这回又是白看了。
她沉吟片刻,道:“澜儿,不如,我同你一道去一趟国公府吧!”
“你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同你婆母说这些事,我来同她说,子嗣是大事,其他所有事都该为这件事让步!”
“我去跟你婆母说说,这往后,国公府就交给你那妯娌暂且管着,等你什么时候生了孩子,再把管家权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