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8章 如懿传-高晞月186（三合一，会员加更）

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呢？你会告诉皇上吗？”

高晞月微微偏了偏头，沉吟道:“这个臣妾也说不好。若是皇后娘娘一如之前那般与臣妾井水不犯河水，对臣妾之事不多过问，一些事上睁一眼闭一眼，或许臣妾永远都不会说。”

皇后深深地看了眼高晞月，才道:“本宫知道了。”这话算是答应了高晞月的要求。

高晞月将剥好的金橘递给皇后，拿着手绢慢慢擦手，“只要娘娘记得答应的事，说到做到，臣妾不仅不会说，说不定哪日心情好了，还会送娘娘一个惊喜呢。”惢心因为江与彬的事估计会怨上如懿，这事也在高晞月的预料之中。只要再用江与彬刺激惢心几次，让惢心看着如懿是如何的冷心冷肺，即便惢心不会如阿箬那般背主求荣，但一定不会再帮着如懿了。只要答应尽力为江与彬医治身体，相信惢心是愿意把如懿收起来的零陵香拿来给她的。

“希望贵妃说的惊喜是真是惊喜，而不是如昨日那般的事情。”提到昨日的事，皇后面上的微笑一滞，放下手里的金橘，又和煦如常：“只是本宫没想到，贵妃的手段如此厉害，皇上与本宫都没查到的事，就连金庶人隐藏得那么深，都被你查了出来，而且证据确凿，想抵赖都不能。一下肃清了后宫，也让后宫前所未有的平静。”

高晞月耸耸肩，“皇后娘娘，臣妾这个人最不喜麻烦了，只要无人来找臣妾的麻烦，让臣妾安安生生当个宠妃，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看看戏，许多事即便臣妾知道，也不会做什么、说什么。但若是有人想要找臣妾的麻烦，破坏臣妾安稳的日子，那就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是否干净。否则臣妾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再不会给人留下翻身的余地，那是要按死了才行。”

皇后的心弦微微一颤，暗自庆幸自从那年因为零陵香之事与高晞月彻底决裂后，这些年她一直对高晞月的事保持缄默，对其言行多有宽容。若非如此，昨日之事，她恐怕也会卷入其中。

“贵妃真是好手腕，本宫佩服。”皇后心中一动，试探道：“看来，贵妃不仅知道了金庶人与白答应暗中所做的事，不知还有谁知道？”

“皇后娘娘很好奇？”高晞月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眼神中带着几分锐利。

皇后被看得悚然一惊，摆手道：“本宫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高晞月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皇后娘娘不好奇就好，须知有时候好奇心太盛，便会害了自己。”不知为何，对上高晞月的眼睛，皇后总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起身道：“长春宫还有事，本宫就先回去了，贵妃好好休息。”

高晞月扶着茉心的手缓缓站起，欠身道：“恭送皇后娘娘。”

一出承乾宫，皇后才觉得那种似是被毒蛇盯上的冰冷不适感渐渐消散。她转头看着承乾宫的大门，皱眉道：“贵妃愈发让人琢磨不透了。也不知怎的，待在承乾宫里，本宫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莲心垂眸恭敬道：“既然承乾宫让娘娘觉得不舒服，那日后少来就是了。您是皇后，想见谁，大可召去长春宫。”

皇后点点头，“也对。回去吧！”坐上撵轿，她又对赵一泰吩咐道：“你去太医院一趟，叫齐汝过来看看贵妃给的这张方子是否可用。”

“是。”赵一泰躬身离去。如懿赶到养心殿时，不见李玉，却是进忠引着她往殿后的耳房去了。进忠道:“皇上正等着娴妃娘娘呢。”

如懿推门入内，却见皇帝坐在榻上，神色沉肃，她连忙行礼请安。

阿箬换了一件暗沉沉的宫女裙装跪伏在地下，头上的珠饰和身上的贵重首饰被剥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素净的发髻。她早已哭得满脸是泪，见如懿进来，刚想露出厌恶的神色，可看一眼皇帝的脸色，忙又收敛了，只和她的侍女新燕并肩跪在一块儿。

皇帝和声道:“娴妃，坐吧！”

“谢皇上。”如懿一笑，起身坐下。

“阿箬，昨日朕留着你的脸面，还许你在偏殿住了一晚。如今只有朕和娴妃在，有什么话尽可说了吧。”皇帝道。

阿箬自知不能再辩，瞥了如懿一眼，俯身叩头道:“皇上恕罪，当年的确是奴婢冤枉了娴妃娘娘。”

皇帝端了一盏茶，慢慢吹着浮末道:“这个朕知道。昨日金庶人所做的事都被披露了，你不用再说。”

阿箬平静道:“既然皇上都知道了，那您还想问什么？”

皇帝的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厚厚的石青织金毯:“阿箬，朕想知道符望阁的事真的都是你做的？也是你给娴妃下的砒霜？”

尽管先前对砒霜之事已有几分猜测，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皇帝心中仍存有一线侥幸，盼着这一切并非是如懿自己所为。

阿箬想分辩，可心里知道她说再多也无用，终于含泪忍下一口气:“是。符望阁里走水也好闹蛇也好，都是奴婢做的。”顿了顿，她霍地抬头，扯着喉咙道:“可是皇上，给娴妃下砒霜这事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皇帝犹是不死心，又道:“不是你，又会是谁？新燕，你说。”

如懿轻轻侧过头，凝视着皇帝紧锁的眉宇，不解他为何对砒霜之事如此执着。然而转念一想，或许这份执着是源于他对自己的深情厚意。毕竟，若非心存牵挂，又怎会因自己曾险些丧命于砒霜之下而如此牵肠挂肚？想到这里，如懿的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那份被珍视的感觉令她嘴角微微上扬，他终究是将她看得很重的。

新燕忙磕了个头:“皇上，奴婢只是日常伺候主儿，主儿做的许多事奴婢只知道一些，走水和闹蛇一事的确是主儿得了素练的吩咐做下的，但砒霜一事确实不是主儿做的。”

“皇上，所有的事情已经被揭发证实了，奴婢也承认了走水和闹蛇的事，若娴妃被下砒霜一事真是奴婢做的，奴婢没必要再瞒着，反正是否承认结果都是一样。”阿箬恨恨道:“娴妃，我做过的事，我认了，但我没做过了，别想栽赃到我头上。”

皇帝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终于化为泡影。尽管没有特意去查此事，但种种迹象已足以间接证实，那砒霜确是如懿自己做的。他对如懿的的做法能理解，但还是有着失望。原来，她也是会算计的。

如懿想着昔日与阿箬的主仆情分，如今唯有对彼此的恨意满怀，便问:“你就这般恨本宫？要置本宫于死地？”

阿箬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成了一张透明的纸，猛地仰起脸来，两眼定在如懿身上，恨不得剜出两个大洞来，道:“娴妃，我就是恨毒了你。明明我聪慧伶俐，事事为你着想，你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我都替你说了，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我也为你做了，可我被贵妃责罚时，你却不愿为我求情，任由我跪在长街上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不闻不问。”

“那是你言语太过轻狂，本宫也不止一次训诫过你。”如懿皱眉道:“是你自己不知悔改，本宫能有什么法子？”

阿箬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娴妃，你惯爱做出这副白玉无瑕的清高模样，看着真是叫人恶心。你明明不喜贵妃得宠，厌恨皇后抢了你嫡福晋的位置，却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让我事事为你冲锋陷阵，将你想说的话都替你说了。旁人都说我趾高气扬，轻狂跋扈，可若是没有你的默许，我会变成这样吗？你为何默许我的作为，无非就是想让我当你的嘴，你手里的刀，替你将你不能做的事都做了，你才能得个不染尘埃的清净名声。娴妃，你承认吧，我就是你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如懿轻蔑道:“本宫从未如此想过，也从未让你这么做，是你自己不知足，却还妄图攀扯本宫。”

“是吗？娴妃，你不愿承认也没关系，都说日久见人心。”阿箬讥讽地看着如懿，嗤笑着控诉道:“娴妃，你最好能装一辈子，否则总有一日你会露出马脚的，届时皇上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你凡事都压着我，明知皇上喜欢我，却一定要把我指婚出去。我得宠难道对你不好吗？你也多了一个帮衬，为什么非要断了我的出头之路呢？”

“你觉着朕喜欢你？”皇帝忍不住轻笑，“这些年来朕怎么待你，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阿箬泪眼蒙眬，颤声道:“皇上，您从前是喜欢我的，才会在延禧宫的时候高看我，又收我做了嫔妃。”

如懿知道所有前情，都是起自延禧宫。也不知皇帝是怎么与阿箬生了情缘。她看了眼皇帝，又看看阿箬，只觉得这二人之间无比痴妄。

皇帝轻嗤一声，不屑道:“阿箬，你太会妄自揣测朕的心思了。朕如何待你，你自己说与娴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