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如忐忑不安,直到见到叶浅夕时,一颗心终于是沉入谷底。
本该完好无损的女子,此时正静静躺在自己的小榻上,被褥整洁,环境舒爽,显然一副被特殊照料的模样,而她身边是顾言知及一位女医正在为其诊治。
瞧着那容颜已非的女子,他呼道:“叶小姐,这…这是…这是怎么了?”
他凑上前去瞧见了那双手,迅速以手遮住眉眼,不忍直视,无措地看向二人。
顾言知如所料般将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他,“陈公公,这几日末将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今早有些事耽搁来得晚了些,人已然成了这幅模样。”
这匆匆布置的一切就算被发觉他也无惧,毕竟这牢中有些人为了银子可以不顾性命欺君。
他静观其色,又悄声补充道:“末将怀疑有人想害她,陈公公若是陛下有心,还是将她送去别处妥当些。”
想要摆脱嫌疑,不如先发制人。
陈如果然当了真,“哎,这可如何向陛下交代。”
顾不得还在诊脉的女医,他急切地吩咐着狱卒将人带走医治,顾言知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
“公公,这位女医是末将好不容易请来的,对毒物也算有些研究,不如让她一同前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料,且陛下总不能召见一个昏迷之人。”
顾言知回头介绍起身边的陌生女子,黑衣黑裳,目中水波泛泛,怯懦地看向陈如。
陈如略作思索,民间不无利往的女医倒是比宫中权衡的御医更让人放心。
加上顾言知这般贴心,倒也不像是有加害她之意。
于是也便答应了下来,“还是将军想得周到,那快些走吧!”
他认为依顾言知的头脑是不会有什么花样的。
顾言知与叶里疏雪相视一眼。
“顾将军,有劳将军辛苦些。”
陈如面露难色,身为宦官不可与待嫁女子亲近,毕竟可能是将来的王妃,旁人属实不太合适,顾言知却不一样。
这倒是让顾言知神情紧绷,随后走过去不自在地将人抱起。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年少倾慕的女子这般亲近,她身轻盈如羽,饿了几日更显消瘦,丝毫不像习武之人。
陈如一路小跑前去准备,叶里疏雪在其身后调侃道:“顾将军有些不自在呢?怎么心软了?后悔了?”
她遗憾道:“可惜,太晚了,这脸怕是恢复不了了。”
顾眼知不耐道:“闭嘴,你到底为何要跟着?”
“不看着她死,你能安枕无忧?若是你们皇帝要将她留在皇宫,你务必要将我留在她身边。”
她吩咐了这一句,便先行上了马车。
顾言知翻身上马与之并行,悄声问:“方才没来得及问你,她到底如何?”
车内女子的带着明显不悦:“顾将军,这么关心她你还想旧情复燃么?”
叶里疏雪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探着仿若无骨的手腕,笑道:“内力嘛,也要散尽了。”
听到这里顾言知心中五味杂陈,不管如何她救了自己,难道真的要坏事做尽恩将仇报?
叶里疏雪好似知晓他的心思,提醒道:“顾将军,做坏人的,千万不能心软哦,否则死的就是自己,走上这条路,你就回不了头了。”
顾言知斜睨了一眼,手中的缰绳紧握,看不出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