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里疏雪欣赏着自己用人血涂成的指甲,鲜红的圆指衬着纤纤玉手。
自从来了大洲,不再北狄遭受风沙之苦,她竟也变得肌肤如脂,嫩如婴孩,这样的好地方怎能不属于北狄呢?
不过,很快就是了,她无邪的笑又惹得顾言知一阵心慌。
“现在她的脸应该已经彻底毁了,就算是萧阳嘉见到了她,也绝不会认得出来。”
又聋又哑看她怎么说话。
叶浅夕研究医术医治活人,而叶里疏雪则是专门研究死人,用死尸制成毒药,无色无味。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北定王的,自然非比寻常,有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何况是对毒物无甚研究的叶浅夕。
顾言知瞬间对她刮目相看,一脸得倾慕之色:“你怎会对她了解如此之深?”
一杯红汤下肚,叶里疏雪擦拭着唇角,眯起眸子回味着甘甜的滋味,缓慢道:“制敌之法,便是要知己知彼。”
再说,卿染可不是在北狄白吃白喝的。
见她含糊其辞,顾言知瞬间了悟,心中好似巨石落地,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畅快了,恨不能立刻前去大牢观赏她的惨样,他激动道:“接下来就该处置那些小蝼蚁了。”
蝼蚁?叶里疏雪扫着楼下来往的三两人影,是挺像蝼蚁。
大洲的是大儒之国,是北狄人永远望尘莫及的,她羡慕这里的风情草木,被称为蛮族的她们,生活充满血腥残暴,令人厌恶。
可繁华盛世之下,看不到的角落里却也是自私贪婪,肮脏满地。
她冷哼一声,回首深沉地望着他,抚着他的肩头,指尖轻轻一点,娇笑道:“是啊,接下来就该顾将军出场了。”
殊不知顾言知也是她手中的蝼蚁罢了。
不过她不打算杀死他,他还不配成为自己的收藏之物。
一个绝情的男人,抛弃发妻杀死所爱,却毫无愧心,总要有些不一样的死法。
可顾言知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同样饱含心思地与之对望,只是眸中多了些叶里疏雪看不明白的意味。
蒲月躺在小榻上,樊三存为她端来了药,见她仍旧醒着,关切道:“蒲月姑娘,你还是安心些,别等小姐出来你就先倒下了。”
“已经五日了,小姐已经五日没回来了,樊掌柜,如何了?”
“蒲月姑娘,你放心,饭食我已差人给小姐送过去了,前两日风声正紧,守卫森严,我已派人照拂着,小姐不必受苦了,你就放心吧,小姐好好地并无一丝伤害。”
“真的么?”蒲月忍不住又落了泪,一夜的眼泪早已哭湿了枕头,一开口又是浓重的鼻音,“小姐睡在那干草铺就的地面上,那样的委屈…我却躺在柔软的榻上,怎么能安心?”
她不敢合眼,生怕梦里是小姐惨不忍睹的模样,与那些真正的囚犯关在一处能好到哪里?
樊三存不知所措地站在榻边,他虽是一个小小的掌柜,但也是看着她俩长大的,如同自己的子女,怎能不心疼,他叹气道:“就是不知陛下究竟作何打算,真是急人呢。”
虽说叶浅夕早已安排他将上京的产业慢慢转移到别处,但他还是不安心,“听说汝宁要出大事了,北狄蠢蠢欲动,现下国库空虚,宜王的银子全用来填补窟窿了,
多年征战百姓无银,生意难做,这回该不会是又要算计上谁了,封疆扩图花银子如流水,到头来朝堂又弄得乌烟瘴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蒲月不明白朝堂政事,可她知道圣心难测,树大招风,财富过多并非好事。
“樊掌柜,等小姐出来我们一同去汝宁吧,听说小姐老爷在那出现过,柳小姐去那里投奔了她兄长,还有…小姐的事我要去找卿染,不能让小姐为她白担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