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看过手脚,解了毒之后再花上月余时间就能恢复行动,但要回到他从前的功力,后边得靠他自己,倘若疏于练习,是断不可能的。”
“你有时间,还是先把他的心结解了吧。”
姜绾答应过孟迟会给李长安医治,皮肉上的伤她医起来容易,但要一个万念俱灰的人重振旗鼓,却实非几副药、几根针能办到的。
孟迟听得认真,面上还生着李长安的气,却已忍不住问姜绾,“当真月余就能起来行走了?”
“当真,他未伤及经脉,和岳清风不一样,若单轮外伤岳清风还比他更严重些。他身上的伤只要毒解了,就是受刑所致,不算太严重。”
“甚至阿尧的手都比他严重,因着这小子竟把那块有毒之物一路随身携带来寻我,毒侵得深,比李长安还麻烦些。”
孟迟松了口气,又开始愤愤起来,道:“那他矫情个什么劲儿!我看他还是吃了败仗觉着面上无光,你不知道他,从前跟着成将军时就从无败绩,当初成将军就曾说过,他这般性子日后要吃大苦头,时至今日栽了一回,就自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说归说,念归念,孟迟还是往通向船舱的楼梯走去,“我看看去,若是这家伙连粥也不好好吃,我断不会惯着他!”
孟迟下了船舱,丰元七半步也等不及跟了去,姜尧也想去,让姜绾叫住了。
“阿尧,你留下,阿姐看看你的胳膊。”
姜绾给姜尧检查胳膊恢复得如何了,听到船尾有拐杖笃笃笃的声音,偏头看去,是岳清风在拄着拐走路,阿阮没在附近,倒是小枫带着一溜儿鸽子百无聊赖地陪着他。“岳大哥,你走得比我的鸽子还慢。”
小枫很嫌弃,沿途把谷粒撒成一条直线,鸽子咕咕咕咕边吃边走,果然比岳清风还快。
岳清风脸黑黑又白白,佯装瞪了一眼小枫,“去去去,边上玩儿去,你阿阮姐姐呢?”
“阿阮姐姐去跟干娘看账本了,她没空,让我来瞧瞧你。”
“你快些走嘛,别偷懒嘛。”
小枫像撵鸽子一样张开双臂驱撵岳清风,引得姜绾和姜尧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岳清风看见他们在,脸红到了脖子根,尤其是看到姜尧,他舔了舔嘴巴,拄着拐杖上前来。
“那个,姜尧?岳清风,幸会。”
“幸会,岳兄。”
姜尧抱拳回了岳清风一礼,实在忍不住不笑,岳清风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此前因为阿阮的缘故,他对姜尧颇有敌意,弄清楚是闹了个乌龙,今次才主动来打招呼,此时被人笑两声,也认了。
岳清风来找姜尧说话,姜绾被小枫拉着去同她玩毽子,踢了没两下,天空中出现两个黑色小点,小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小枫毽子也不踢了,拍着手笑起来,“是鸽子!是干娘的鸽子!”
“来信咯!来信咯!”
小枫欢喜地上前接住飞回来的鸽子,从鸽子身上取出两张纸来,她看了看上头的徽记,就直接拆了起来。
“哎——”
姜绾来不及阻拦,信已经被小枫拆了,她瞄了一眼,认不全所有的字,只看到上头有姜绾两个字,就把信给了姜绾。
“绾姐姐,上面有你的名字,给。”
说着信就塞进了她手心里,姜绾余光瞥到,上头除了她的名字,还有溪台山三个字。以及,另外两个令她心头一震的字。
受袭。
——切莫告诉姜绾,溪台山受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