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必要翻案

听闻李长安非但被投入狱中，还遭了疟打，孟迟的眉心都能拧成疙瘩。

“何时的事。”

他沉声问。

“如今郴西营的上官是谁？”

姜尧如实道：“姓陆，陆辉。”

“他本来是李将军手下副将，便是他把李将军参了，将军入狱后他就顶替了将军的位置，我们很多老部下都离了郴西营，我……我也……”

姜尧没敢告诉姜绾，他气不过，退营时连姓陆的饷银都没拿，先前攒的大部分又拿去托人替李长安奔走，靠着手上剩下的部分一路寻来，他连自己的手也没顾得上请大夫诊治。姜绾心疼弟弟吃了这许多苦头，埋怨他不知去溪台山找人帮忙，“缺银子怎不去溪台山找陈秀兰？”

“去了，没提银子的事，将军不许，说不能连累了溪台山和阿姐，我只是去问了问，她们说上次捎信是从堰北回来的，我就奔着堰北去了。”

“我出来的事将军不知道，丰元七留在郴西照看将军，我出来想着能不能寻到阿姐你和孟大哥。”

姜尧一时改不过口来，回过神，补了一句，“是四殿下。”

“照以前还喊孟大哥就行。”

孟迟拍了拍姜尧的肩膀，“李长安不让你来寻我，是不是出了事也没告诉成将军？”

姜尧点了点头，孟迟道了句该死，踢了船沿一脚，“成将军解甲归田早就不问朝中事，他倒是瞒得好。”

“等到秋天，活该他掉脑袋！”

气话说了一大堆，他却不会当真不管李长安的事，把姜尧叫到一旁细问了全部细节后，他便拿了山居酒楼的玉环要下船。

“阿尧你在船上陪着绾绾，李长安的事我这便命人去查，战事失利该罚自有罚，若打败仗就要砍脑袋，大周有多少个将军才够用？”

“别太担心，只要他没有犯下通敌叛国的死罪，刀子就架不到他脖子上。”

孟迟根本就不信李长安会因战事失利就被判秋后问斩，这里头定还有其他猫腻，不知什么人在其中动手脚，想要取他性命，事不宜迟，他当即就要返回寅武城，借山居酒楼的堂口传信出去，必要帮李长安翻案。

船到夜里才会继续出发，还有半日时间姜绾没让姜尧和孟迟同去，送他回房迫他躺下休息。“手还想好起来，就听我的，若是睡不着阿姐给你点支安眠香。”

“阿姐，我的手还能治好？”

姜尧有些不能置信，他去过溪台山，山上姜绾教出来的盲童皆没有办法治好他的手，更没有办法治好李长安的腿，他还以为这一辈子这只手就废了。

“能治好。不过你要听我的安排，李长安的事自有孟迟去奔走，你把消息送到任务就已经完成了，静养着等消息吧。”

“这船本也要开去堰北接小玥的，不想她瞧着你的手哭鼻子，就好好吃药休养，旁的事少操心。”

姜绾劝了半天，姜尧却还是一个激动，坐起来左手伸出拉住姜绾的袖子，“阿姐，那李将军的腿也能治好吗？”

姜绾瞧他激动的模样，为着让他肯安心养病，道：“应当问题不大，等人接回来了，我看看再说，能治肯定会治。”

她听姜尧说李长安在牢里遭了疟打，她能治伤能救命，但也要命还在，腿也还在，若不然就算灵药泉水再厉害，也不能给他生出一条腿来。

说了会子话，阿阮送了些吃的喝的进来，放在姜尧房里的桌上，还额外带了身岳清风的旧衣裳过来给他。

“你把身上的换下，我替你拿去洗了。”

阿阮看着姜尧的衣裳上还有几处都破了，“还好今日在城里买了不少线和布，洗干净了顺道补一补。”

姜尧忙推辞了，“阿阮，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洗就行。”

阿阮和姜尧有许久没见，他突然这般客气起来，引得阿阮笑起来，“你这去投军怎么还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要不是看你一只手不方便，我也不提帮你忙，没事，你给我吧，你隔壁屋那个岳公子，也是我帮的忙，不单独洗你的。”

姜尧倒没想到阿阮变了这许多，人也大方爽朗起来，“阿阮，真的不必了，我多谢你还不成么，我在营中也都是自己洗的，习惯了的，再说戏这么多衣裳你也怪累的……”

姜尧坚持，阿阮也就不再提了，把干净的旧衣给他搁在床上，就和姜绾一道出了房门，让姜尧好好休息。

两人刚一出来，就碰上拄着拐杖站在门外偷听的岳清风，他如今行动不便，来不及避让，撞了个正着。

姜绾上下扫他一眼，“你今日走得太多了，回去躺着。”

“如果不想要你一身轻功了就当我没说。”

阿阮忙去扶他，“姑娘说的你得听，快回去躺着去，那轮椅不是就在屋里么，怎么不用。”听着阿阮数落，岳清风却笑得及开心，“我就是听到你的声音过来看看，今日在寅武城，我选了两样东西，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那一会儿你挑一挑。”

岳清风要送她东西的事，阿阮听姜绾提过，这会儿当着姜绾的面他又说了，惹得阿阮挂不好意思，“我知你想谢我，送什么都成，我也谢谢你啊。”

姜绾看着他们齐齐走着，岳清风分明有拐子，却不大爱用的模样，身子不自觉往阿阮那边倾，又好似怕阿阮扶他不住，硬撑着有些艰难，她叹了口气，这人，刚刚她才提醒他小心腿脚，不可过度使用，这么会儿就都当耳旁风了去。

看着阿阮把岳清风安全扶进了屋，姜绾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里，姜尧奔着去堰北找她，银子路上都花用完了，今日在寅武城碰上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她和阿阮买了好些布料回来，挑一挑选个出来给这小子裁几件新衣才行。幸好今日多买了些，还有男子束发用的发冠和钗，本事挑个孟迟的，如今也先紧着姜尧用了。

她在屋里整理东西，没一会儿阿阮突然跑了回来，啪叽关上门把门闩插得紧紧的，冲到她面前来，“姑娘，不、不好了呀。”

姜绾抬头看见阿阮脸从额头红到脖子根，耳朵更是跟鸽子血似的，急得在她面前跺脚，问道：“怎么了，谁不好了，什么事不好了。”

“姑娘，我、我不好了——”

“岳公子他竟然送我、送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