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上有疑心,但是没有实在证据,他就不好有什么举措。
即便是以贾敬私会宫妃的罪名去问贾府上下,他们也没得辩解。不论是什么样的责罚处置,他们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牵扯不到自己家。
可若是他们其实对当晚北王、甄家、贾家还有逍遥王要商议的盟约一清二楚……
那这贾家里头知道此事的人,可就都留不得了!
想到这里,北王太妃看了一脸清澈的少妃一眼,转头面无表情地叫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进来,附耳低语几句。
嬷嬷答应着去了。
少妃好奇:“母亲要做什么,吩咐儿媳去也是一样的。”
“傍晚还要烧黄昏纸,你先歇着去吧。”太妃抬手便把她打发走。
少妃明白过来,婆母这是不想让自己参与,立即起身,垂眸退了出去。
有侍女上来扶了她:“王妃快回去躺躺,奴婢给您揉揉膝盖。”
北静王妃慢慢走路,低头不语。
待进了自己的房间,才低声命她:“准备笔墨,我要给爹爹写信。”
侍女吃惊:“这时候,联系家里?”
北静王妃亦是侯爵之女,只是其父平津侯正在北边镇守关隘,责任重大,已经十数年不曾回京。
“您进京前,老爷不是说,让您轻易不要绕过王爷单独跟家里联系么?”
侍女又惊又怕。
北静王妃叹了口气,摇头道:“京城已经乱成这样了,我还不给父亲写信,他会担心的。”
侍女无奈,只好照办。
东院。
贾母进了屋,满面疲乏,摆摆手让疾步过来的邢夫人和王夫人都退后。
鸳鸯则赶紧替她解释:“老太太累坏了,二位太太请先让她老人家稍事休息。”
又吩咐琥珀和彩云给二人预备茶点。
待扶着贾母到了后头梳洗更衣之后躺下小憩,自己才出来,悄悄地跟二人说:
“老太太已经见过贵妃,大约是暂时无事。但是有话要吩咐,请二位太太在这边稍等片刻,她老人家歇过来就出来跟二位说话。”
竟是不让二人离开。
邢夫人懵懂,自是答应下来,只是低声张罗着让鸳鸯给她在罗汉床上也放个枕头,她也要歪一歪。
但王夫人却觉得不对劲,等邢夫人装腔作势完了,拉了鸳鸯小声询问:
“你刚才接出去的时候,老太太是谁送进来的?”
“回二太太的话,是大老爷亲手扶进来的!”鸳鸯低着头回答。
王夫人有些扫兴,但还是不死心地盯着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是谁送了老太太来家的?”
“奴婢没看见。要不,奴婢去问问院门口的守卫?他们必是知道的。”鸳鸯也一脸迷茫。
王夫人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外头的守卫必是听贾赦贾珍的,若真有事,自己问了也白问,他们不会告诉自己的。
“二太太,您也歇歇吧。”鸳鸯恭敬得很。
王夫人嗯了一声,转身进去,连正眼都不再给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