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到了。
也速迭儿对着手下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几十骑人马立刻加速,抄近路奔向雪谷前方的一处隘口,设下埋伏。
……
苍茫的草原上,溃散的元军,时不时的带来一阵喧哗。
一处雪谷,静得出奇。
几十骑人马,潜伏在雪窝子里,人衔枚,马裹蹄,只露出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谷口唯一的通路。
为首一个年轻人,正是也速迭儿。
他面容英挺,眼神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沉。
“头人,那老狗还没来吗?弟兄们都快冻僵了。”一个部将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也速迭儿没有回头,声音像是冰碴:“等着。”
“猎人,要有耐心。”
那部将搓了搓手,又道:“俺就怕……脱古思那老狗身边还有些死忠,咱们这点人……”
“怕什么?”也速迭儿终于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现在就是一头丧家之犬,你没看到吗?那些部族头领,早就把他当成瘟疫一样躲开了。”
“忽必烈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祖宗的汗位,他的子孙,一代代坐着这汗位。”
也速迭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如今,长生天要他们还回来了!”
“脱古思帖木儿无能,将我蒙古的勇士带入死地!他不配做大汗!这顶帽子,该换人来戴了!”
众人听了,眼中都冒出贪婪的火光。
也速迭儿许诺过,事成之后,抢来的牛羊、女人,尽数分给他们!
暮色苍茫。
雪地带来一些反光,让天地之间,越发的昏暗……
远处,出现了几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是三十几骑狼狈不堪的人马,正朝着谷口仓皇而来。
也速迭儿眼睛一眯。
“来了!”
脱古思帖木儿带着太子天保奴、二王子地保奴,还有最后几十个忠心护卫,正拼命逃窜。
他不敢跟着大队溃兵,怕被乱兵裹挟,只想寻个僻静小路,逃回草原深处,再图东山再起。
“父汗,快!后面好像有追兵!”太子天保奴惊惶地回头张望。
脱古思帖木儿喘着粗气,心胆俱裂。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然而刚一进谷口,异变陡生!
“嗖嗖嗖!”
两侧雪坡上,数十支箭矢猛然射出!
猝不及防下,他身边的护卫顿时惨叫着栽下马背,身上插满了羽箭。
“有埋伏!”
脱古思帖木儿大吼一声,想勒马回头,已是迟了。
也速迭儿带着手下,从雪窝子里冲杀出来,瞬间便与他们对峙。
“也速迭儿!是你?!”脱古思帖木儿看清来人,又惊又怒,“你这乱臣贼子!想干什么?!”
“干什么?”也速迭儿在马上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当然是取你狗命,拿回本该属于阿里不哥一脉的东西!”
“杀!”
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骑兵便怪叫着扑了上去。
剩下的护卫虽然拼死抵抗,但早已是惊弓之鸟,如何是这些以逸待劳的伏兵的对手?
刀光闪过,血线迸出。
一个接一个的护卫被砍翻在地,热血将白雪染得通红。
天保奴和地保奴吓得魂不附体,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乱刀搠倒,诛杀当场。
转眼间,场中只剩下脱古思帖木儿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马上,浑身发抖。
也速迭儿催马上前,长刀指着他的咽喉,冷笑道:“老狗,你还有何话说?”
脱古思帖木儿嘴唇哆嗦着:“你……你杀了黄金家族的血脉,长生天会惩罚你的……”
“呸!”也速迭儿一口唾沫吐出。
“我才是真正的黄金家族!是你这支篡位者的后人,玷污了成吉思汗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