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气得胡子直抖,转头对身旁的衙役吼道:“拆了!立刻拆了!”
衙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这庙虽小,可百姓们护得紧,真要强拆,怕是要激起民愤。
师爷苦着脸低声劝道:“大人,拆不得啊!百姓们都说,要不是陆侯爷,这次大水必定淹了开封,他们这是报恩……”
“报恩也不能乱立生祠!”何知府急得直跺脚,“这要是传到朝廷,御史台参一本‘纵容淫祀’,那还了得?”
师爷眼睛一转,低声说:“依俺看,就把实情呈报上去,让陛下自个儿决定好了……”
何知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不错,侯爷这回功劳大……”
于是他亲自撰写奏章,多番斟酌,八百里加急送往应天。
刚好,刘芳也收到了上命。
如果开封情况不危急,可以回来述职,让副河道官继续镇守。
于是,刘芳想了一想,回京述职去了。
……
皇宫。
老朱坐在御书房,看着开封知府的奏章,倒是笑了。
“民间给陆知白立生祠?”他冷哼一声,“这小子,这回可是收了不少民心啊。”
太子朱标在一旁谨慎道:
“父皇,驸马此次,确实功在社稷,百姓感念其恩,倒也显出民风淳朴,是知恩图报之辈,这是朝廷教化之功……”
朱元璋眯了眯眼:“有功归有功,但民间私祭,终究是不合规矩……
倘若以后,别人有样学样,那还得了?天下都乱了套啦!”
第二天一大早。
陆知白就收到了朱标写给他的条子。
陆知白无语望苍天,哭笑不得:“坏了,我成河神了?”
他一边吃早餐,一边思考着——
这应该没啥事儿吧?
这事情远在开封,又不是他指使的。
不过,此事终究有些敏感。
一是立生祠,为在世之人建立祠堂供奉。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礼遇。
既可以代表民心所向,也有可能会成为功高震主的证据。
还有地方豪强的阿谀奉承,如魏忠贤生祠遍天下。
张居正死后被批判“擅权”,部分罪名就是默许生祠。
另外。
活人配享香火,陆知白觉得,这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二是立庙,当做河神来祭祀。
这个没有一点好处,妥妥的全是问题。
淫祀!
淫指的是僭越,运行失其常度。
就是说没被官方许可的祭祀。
陆知白想了一想,决定先当做不知道好了,倒也没必要巴巴的立刻跑去认错……